琉生收攏心思開始修行,大約一個時辰,就被老道吵醒,見原本說不會去吃飯的老道此刻正張羅著要去吃飯。
走了一天路,本就餓了,此刻有飯菜的香味兒順著門縫鑽進來,誰能受得了?
“這黑店住一晚都要三兩銀子,也不知道吃一頓多少錢!”老道捂著肚子愁眉不展,每當心中難受的時候,他就會捏出小黃本,又在上面記下住宿的五兩銀子,在五兩銀子上面還有一筆二百兩的記錄,讓琉生苦笑不得。
這是在老道當初快死的時候,說既然死了,留著賬也沒用,銷了算了,結果他一言九鼎,好了之後就將以前的賬單全部撕掉,然後在第一筆就寫了二百兩。
老道說那兩張替身符一張價值百兩,用了兩張自然就是二百兩。
琉生也懶得和老道計較,現在的他別說二百兩,一兩也沒有,老道願意寫多少就寫多少,反正債多不壓身,欠一兩還會著急,欠幾百兩就不急了。
大堂中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坐在一起,大家都沒有說話,空氣中有一種沉甸甸的意味。
琉生環視一週,見多是些商人,沒什麼特殊之處。
只見有些人去井中打水,小心翼翼的喝著,眯著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老道此刻也乾渴難耐,實在忍不住,肉疼無比的花二十個銅錢,舀了兩碗清水,十八和琉生喝一碗,老道自己喝一碗。
不得不說,這井水確實甘洌甜美,好似糖汁一般爽口,琉生喝了一口後,捨不得大口大口的牛飲,如其他商旅一樣,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
十八喝了兩口,兩眼放光,跑到老道那邊和老道搶起來。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接著有八個健壯男子一陣風般的闖進驛站。
好似進來了一堵牆,每個人身上都是鎧甲鏗鏘,琉生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圓環在額上微微浮現。
他們所穿的鎧甲,和當初踏平他家園的那幫戰士穿的一模一樣。
雖然他們不一定參與吾珥界的屠殺,但這身甲冑就是琉生的仇敵。
十八立即跳回琉生肩頭,一隻手按在琉生的額頭,輕輕揉著,琉生額上圓環才悄悄退去。
他深吸一口氣,收斂心中怒火。
此時此刻他還不能正面和帝江硬碰,他還沒有那個實力,還需要更多的成長。
“老餘,趕緊給咱哥幾個準備點吃食。”為首的戰將扯著嗓子大吼,目光掃過驛站中的商旅,眼神冷冽,所過之處,人人感到一陣寒意。
幾個健壯軍卒來到井前,拿著水舀狂飲起來。
老餘從後廚探出腦袋掃了一眼,嗡聲嗡氣的罵道:“你們幾個殺才,別弄髒了老子的井。”
為首的那個軍將將水舀丟給旁邊的軍卒,擦著嘴促狹的道:“老餘,給燉幾條魚吃吃唄?你這井裡的魚子魚孫少說也有幾百條,咱們可好幾年沒吃過魚了,光在這兒喝魚湯,也不解饞啊。”
老餘眯著眼笑道:“胡大牛你就不怕我把你紅燒了餵魚?”
這胡大牛臉色微微黑了黑,似乎有些怕這客棧老闆,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催促道:“趕緊上飯,我們還有耽誤不得的急事。”
餘夫人端著托盤走出來笑道:“什麼事?叫你們如此忙碌?”
胡大牛見到餘夫人立時扯起一絲笑容,餘夫人雖然略有些歲數,臉上還有一塊胎記,但胡大牛這樣的兵頭,一個月也未必見到一個女人,見到餘夫人禁不住色眯眯的,伸手去接飯菜時,手便要去摸餘夫人的手,被她不動聲色的避開了。
胡大牛露出悻悻然的表情,坐下道:“還不是那凌霞山上的,最近不知抽了什麼風,想下山去抓一個叫什麼琉生的,你也知道,凌霞山上大妖是神主囚禁的,若叫它下了山,別說是我,就是獸冢將軍也難辭其咎。”
琉生不由一怔,兩人一猴對視一眼,竟然有人點名要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