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生很無語,沒空理會這個瘋老道,轉身要走,老道卻又捏出一張黃符道:“兄弟,這張黃符可保你性命,只需一錠黃金……”
琉生差點被氣笑了,揮劍砍斷一條藤蔓道:“再纏著我就和它一樣!”老道這才倒退幾步,一邊收拾包裹一邊還嘟囔: “好心沒好報,道爺我不管你了。”說完揹著行囊,撇開一對兒麻桿細腿朝城門跑去。
空中望著琉生的奴叔和元靈看著這一幕,奴叔忍不住道:“不然我下去瞧瞧,別被他人得了手。”
“奴叔,我覺得蒲月城有些蹊蹺。”元靈卻道。
“帝江雖然暴虐,治理卻有一套,一頭妖物將他一座城變成藤蔓老巢,他怎會置之不理?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奴叔道:“你怎麼看?”
兩人剛說到這裡,忽然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響徹天地間。
還沒出城的百姓被巨響一嚇,全都拼了命的往城外擠,瞬間都擁了出去。而琉生護送最後一個百姓出去,倚靠著廢墟,卻感到心中一片冰寒,他含在口中的那塊靈脈晶石已經再也吸不出靈氣。此時這劇烈的爆炸聲將整個廢墟震的隱隱顫動,爆炸不像在附近,而像在距城數十里外的地方炸起。空中的爆鳴之後,隆隆的沉悶聲響由遠及近,宛若千軍萬馬在急速奔騰。
琉生感到身體輕飄飄的,隨著廢墟的震動,地面上石塊翻飛,他如熱鍋上的豆子一樣在亂石瓦礫間蹦跳不休……
抬頭望,見就連懸浮在空中的奴叔和元靈也隨著震盪起伏著。
奴叔正眺望著遠方,說了三個字,看口型是——血月林。
但他已經沒精力留意兩人,費力的躲避那些翻動掉落的巨石樑木。
虛空中,元靈和奴叔正談論血月林。
“這千年老妖將整座城當成自己的巢穴,卻把本體留在血月林,恐怕……從血月林到蒲月城之間已經遍佈它的根系。”
“要對付這傢伙,恐怕只有動用我們那界的神通了。”
“不,這裡面大有文章,萬萬不能暴露身份……你若被帝江捉了去,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元靈和奴叔一起俯視下方,此時遙遠的地平線處,有什麼正在徐徐而動,等兩人看清楚時,只見一條條碩大無朋的根系正從地下拔出,大地猶如豆腐般被割得支離破碎。這破碎以極快的速度逼近蒲月城,也就一盞茶的時間,整座蒲月城猛然晃了晃,在淡白的夜色中,竟然動了!
不是顫動或者晃動,而是整座城在行走,並且速度逐漸加快。元靈和奴叔在高空中看得清楚,是無數巨大的根系從地底拖拽著蒲月城,一步一步的朝五十里外的血月林走去。
那些剛逃出蒲月城的百姓,原本以為已經平安了,腳下的根系卻再次翻滾,有的將他們掩埋在土裡,有的被根系或者碎石砸傷砸死,有的則和整座城池一起,被載著奔向血月林,哭喊聲頓時再次充滿了夜空,只是比起第一次,他們的哭聲已經衰弱了很多。映照著天空中逐漸顯現出來的一輪血紅的圓月,顯得格外的可怖。
“得立即把這些根系斬斷。”元靈凝眉道。
奴叔抱著雙手,微一沉吟卻道:“這妖物身上有天珠氣息,不過非常弱,他一定得過天珠的恩惠,才這般強悍。”
元靈已經拿出了鞭子:“我去斬斷它們!”
“且慢,當初大猿神神格破碎,化為無數碎片,多數碎片被帝江收走,僅有少數遺落凡間,這妖物肯定接觸過天珠,才有眼下這般神異,你應該知道,任何與天珠有關的東西都會被帝江收走,為何這妖樹能夠盤踞在此,不斷的壯大,甚至將整座蒲月城攥在掌心,這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至少數百年。”
“這麼長的時間,城中使徒能毫不知情?即便如此,這城中到處還有帝江的耳目眼睛,以帝江的修為,又怎麼可能不知情?又為何不理睬?這妖樹此時在這裡興風作浪,翻卷城池,帝江的使徒卻一個都不曾出現,這裡面能沒有陰謀? ”奴叔道。
“你是說,這妖樹是帝江豢養的?”元靈手一頓問。
“暫時無法下定論,帝江養妖樹有什麼用途尚不可知,但應該大體如此。所以,如果動用我們界的力量,帝江可能立即查知!以後別說你我,所有人都將被帝江毀滅!”
元靈聞言神情陡然暗淡下來,她慢慢的將鞭子收起,望著腳下城池的眼神晦明不定。
半晌後,她像下定了決心,一跺腳道:“那我們總可以借他的手一用。”說著指著下方陰影中的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