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坤叔,得知坤嬸子被少夫人請了去問話,妻外甥女又被拎小雞兒似的押走了,情知事情比第一次洗澡水時還要嚴重,怕是不能善了,急得團團轉,最後終於下定決心,捨出老臉去搬救兵何楠生。
坤叔早早的守在了午門外,等到退朝後眾臣子出了午門,坤叔立馬跑了過來,“撲通”一聲給何楠生跪倒道:“少爺,您快回家瞧瞧吧,少夫人她……”
何楠生的臉色登時就變了,急切道:“少夫人她怎麼了?快說啊!”
顯然,何楠生是誤會了,以為少夫人發生了什麼危險。
坤叔趕緊解釋道:“少爺別急,少夫人沒事,是少夫人讓人綁了蓮芳,又傳了我家裡的那位,我怕、怕……求少爺求求情,不管我家裡的那位犯了什麼錯,能不能網開一面,再饒她一次……”
何楠生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嘆了口氣道:“坤叔,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和坤嬸子照顧了我們一家三代,你家勝子又是為我而死,我感激你們,只要有何府在,就不會少你們一口吃喝。若在過去,你不用向我求情,內宅的事直接你們老兩口說了算。可現在不同往日,小桃是何家女主人,怎麼管理後宅,怎麼處置下人,一切由她定奪,我也不能橫加干涉。”
坤叔求情的話被噎在了喉嚨,說不出來了,只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燒得慌。
自己家,對何家確實忠誠,可再忠誠,主子畢竟是主子,下人畢竟是下人,不能壞了規矩。
坤叔只能悻悻的先回了府。
何楠生對遞馬韁繩的何七兒道:“我先不回府了,去廣源樓喝茶;你回去打探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何楠生來到了離何府不遠的廣源樓茶樓,坐在了二樓靠窗的位置,剛好能俯看下面街道上的車輛行人。
茶樓很會做生意,在一樓大堂安排了個一對父女,父親彈琴,少女唱著民間俚曲。
曲調悠揚,再由一樓傳到二樓,似有似無,讓人感覺心情放鬆,很是閒適。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何七兒蹭蹭蹭的上了樓,對何楠生稟告道:“少爺,已經打探出來了,是蓮芳犯了大錯,被少夫人罰跪了半個時辰,拿著東西走人了;少夫人並沒有懲罰坤嬸子,坤嬸子卻主動領罰,在宴賓樓門前罰跪磕頭。”
宴賓樓是何府最靠前、也是最大的主樓之一,前面有個開闊地,坤嬸子在那兒磕頭認錯,內宅的丫環、外宅的侍衛,就連餵馬的小廝都能看得真切。
從主動到這裡認錯的舉動看,坤嬸子應該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事情,應該很嚴重。
何楠生沉吟道:“打聽出蓮芳犯了什麼錯嗎?”
何楠生了解柴小桃,她雖然睚眥必報,卻並不是沒有容人之量,無心之失的錯誤,她一般不會懲治,也一定會給改下的機會,除非,那人是主觀的故意犯錯。
何七兒面色有些尷尬,吱唔了半天,在看到何楠生臉上有不耐煩的神色後,才豁出臉繼續稟告道:“少爺,夫人派人跟蹤了蓮芳好幾日,發現了蓮芳是趙家的人,每隔一天利用採買的機會給趙家通風報信。”
何楠生一頭霧水道:“趙家?哪個趙家?”
問完後,又有些恍然,瞪大了眼睛驚道:“不會是那個趙家吧?”
何七兒篤定點頭:“對,就是那個趙家,跟您訂過親的趙小姐的那個趙家,也是漢王爺的小舅子家的那個趙家。”
何楠生挑起眉道:“蓮芳是坤嬸兒的親外甥女,怎麼成了趙家的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