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進京的行程,柴小桃和劉嘉怡抓緊一切時間開始盤賬,準備到京城去大展手腳。
而臨安縣的店鋪和蚌場,則全權交給了小荷打理。
何楠生也加快收尾周知府的私採辰砂礦之罪,光運出來的水銀就足足四十多輛大車、封了四百多個大罈子。
看東西拾掇得差不多的時候,何楠生勸解柴小桃道:“小桃,我陪你,回孃家看一眼吧。”
柴小桃不由得一怔。
若不是何楠生提及,她完全沒想起來跟柴家告別的事情。
在外人看來,也許她與柴家有著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親情。
但在她看來,柴家,不過是原主掛名的親人,與她無關。
哪怕是原主,恐怕與孃家的關係也不怎麼樣。
這一去京城,說不定多長時間才能回來。
柴小桃決定帶著兩個兒子回一趟柴家。
到了柴家,聽說柴小桃帶著孩子,跟著何楠生要遠赴京城了,柴家人不勝唏噓,情緒有些低落。
柴母嘆了口氣,抹了把眼淚兒道:“小桃,這一去,不知道啥時候還能見面。你要記住了,如果、如果何楠生負了你,你千萬別忍著,娘就算幫你討不回公道,但供你口吃的本事還是有的……”
柴父在一旁聽著不樂意了,狠瞪了一眼柴劉氏:“臭婆娘,你咋說話呢?給別人說媒的時候天花亂墜,恨不得把老鷹和兔子都搓合成一對兒,到了咱閨女這兒,咋就不盼著點兒好呢?要我看咱閨女有福相,何家的井水能吃到頭兒……”
柴劉氏委屈道:“我、我不是怕萬一嗎?”
柴父打斷了柴劉氏的話道:“呸呸呸,就沒有萬一這一說,咱閨女本事大,能拿捏得住何楠生,如果她自個兒拿捏不住,還有言哥兒、訟哥兒和語哥兒呢,咱言哥兒,過了秋試就能是秀才郎了!以後就是進士,與何楠生平起平坐,何楠生敢難為小桃?!”
“你這老頭子,急啥眼兒啊,我不也是為了閨女著想?”柴劉氏也有點兒急了。
因為自己的事兒,倆人兒爭得面紅耳赤的,越吵越激烈。
柴小桃忙阻攔了二人:“爹、娘,你們放心,我相信何楠生,他不會讓我受委屈的。即使他真的讓我受了委屈,我也不會委屈了我自己,我只會讓自己活得更好。”
不管柴小桃多麼愛何楠生,也不管柴小桃多麼信任何楠生,她都不會完全依附在一個男人身上。
女人,一定要時刻保持自己生存的能力,寧做一棵不開花的獨立的樹,也不做依附樹木而開滿花的藤蘿。
這個道理,古往今來,四海內而皆準之。
吃罷了飯,柴小桃離開了柴家。
門口,何楠生正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笑吟吟的看著她。
跨下的坐騎已經低著頭,悠閒的吃著草了,不難看出,他來的時間可不短了。
柴小桃猜疑道:“你不是忙著封裝水銀嗎?怎麼有時間來接我?”
何楠生下了馬,扶著柴小桃上了馬車,微微一笑道:“封裝水銀哪用得著我?我是怕我直接跟著來,你不好和家人親近,所以就後趕來等在外面了。”
何楠生棄了馬,也鑽進了車廂,與柴小桃同乘一輛馬車。
秦可訟想鑽進車廂,何六兒笑道:“訟哥兒,你不是已經學會騎馬了?不會是上次摔怕了,不敢騎了吧?走,騎起來……”
訟哥兒不服輸道:“六師傅,你只看見我第一天學騎馬的慘樣,沒看見我後來騎馬的威風,不信,咱們兩個比比,你到時候別反過來管我叫師傅就成……”
“比就比,我還能怕你來著……”
於是,秦可訟騎上了何楠生騎來的那匹馬,兩人撒歡似的開始比賽。
而何七兒和何九兒毫不客氣,開始閒聊著打賭論輸贏了。
可惜的是,兩人都賭何六兒贏,賭局根本就立不起來。
馬車內,何楠生笑著對柴小桃道:“娘子,你猜,他們兩個,誰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