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山篤定道:“當初只賣我們四口,沒賣根柱,是因為他生病沒人要,身契便一直放在他叔家。既然主子給治病了,身契轉進秦家再合適不過,也免得以後有啥羅爛。”
王大山扯著根柱讓根柱也要跪下來,柴小桃可受不了這個,趕緊攔住了,“叔兒,您可千萬別這樣折煞我,一會兒回家,先把地龍烘焙了碾成粉沖服,可以緩解腹痛。明天開始,你下鄉收購蟾蜍。只是現在蟾蜍還在冬眠,像你昨天一樣潛到塘底沙子翻找蟾蜍,破壞了冬眠,實在少之又少。只能盡力抓吧,能抓多少算多少,養在暖棚裡,等數目攢夠了再一起制蟾酥,給根柱治病。”
王大山感動得嗓子眼兒都有些甕聲甕氣的了,答了聲“是”,這才起身,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果然如柴小桃所料,碾地龍容易,轉身契容易,只有收蟾蜍很艱難,王大山走了兩天,轉了半個臨安縣管轄的村子,卻只收上來二十幾只蟾蜍。
柴小桃卻不氣餒,將蟾蜍放在暖棚裡,暖棚一半陸地,一半挖了小池塘,溫度剛好正適中,蟾蜍不冬眠,全都醒了。
冬眠的時候動,咱們班沒覺得什麼,看著一地上蹦蹦跳跳的癩蛤蟆,柴小桃渾身都不好了,實在無法想象九百隻癩蛤蟆湊齊了,自己會不會犯密集恐懼症。
王栓柱和王權柱跑了過來,手裡拿著兩大捧子水草。
柴小桃本能的去接水草,沒想到水草上有刺,把手指給刺破血了。
王栓柱緊張道:“夫人,您、您沒事吧?”
柴小桃趕緊說道:“沒事沒事,你們多撈幾叢水草放裡吧,小心別扎著刺。”
兩個少年聽了,又趕緊回去撈水草去了。
之所以撈水草,柴小桃是想著,萬一攢不夠一個月提取蟾酥的蟾蜍,就在暖棚裡養起來,等兩個月後開春,萬一這些蟾蜍排了卵長出無數蟾蜍呢?
忙完這一切,上元節也就到了。
言哥兒、訟哥兒和語哥兒鷹飛走馬,正是愛湊熱鬧的年紀,被去看燈,柴小桃卻門在院裡,看著天上的圓月,心裡有些慌亂。
何楠生說過,上元節前要回來的。
再過幾個時辰,上元節就要過去了,他是有事耽擱了,還是、還是有危險了?為什麼還不回來?
柴小桃正愁容滿布的望著天上的滿月的時候,突然聽見院前一陣狗吠之聲。
沒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一道身影竄到了自己身後,急切道:“小桃救我!”
是何楠生!
說時遲那時快,八個圓球似的小奶狗撲了上來,有的撓他鞋,有的咬他袍子……
聞著熟悉的香氣,柴小桃轉過身來,綻放了笑顏:“你回來了?”
何楠生可憐兮兮用腳捅著八隻雪白的小奶狗:“我不過是才走了一個多月,‘熊大’竟然生孩子了?一腳就能踢死的小傢伙,一個個的咋這麼厲害了?長大了這還得了?‘熊大’後半生,怕是要‘母憑子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