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芙蓉剛走到伙房門口,就聽見伙房裡三個女人低聲嘀咕著。
王葛氏:“娘,你讓我去借白麵、借雞?老話說的好,聘者妻、奔者妾,咱家老三現在可是舉人老爺,官家小姐都往身上糊,找啥樣的女人找不著?應該把這女人給擠走了,免得耽擱老三的前程!”
王劉氏:“嘖嘖嘖,咱家老三啊,找的女人一個不如一個。眼前這個,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家女子。要我看,還不如當初跟了秦寡婦呢,最起碼鬧個有錢!”
都在一個村住著,秦寡婦家過得越來越好的訊息可是不徑而走,聽呂叔兒說,秦寡婦正張羅著買田買車呢。
當年全村看不上的女人,現在可是上眼皮夾人,一般人到不了人家眼前了。
王母頓時甩起了臉子:“讓你去借就去借,哪那麼多廢話?你以為我是做給那小狐狸精吃的?我是心疼你三弟餓著肚子呢!?就、就去里正家,跟他說老三中舉人老爺了,不用借,他一準主動送糧送雞!”
王葛氏撇了撇嘴,卻沒有再回嘴,現在的娘母娘可是母憑子貴,腰稈子比鐵還硬。
況且,現在的老三,可是土疙瘩變成了金疙瘩,全家都指望著他產出呢!
王葛氏出了伙房,看見站在門口臉色鐵青的崔芙蓉,不以為然的扭過頭,走了。
崔芙蓉胸口就像是憋著一股火一樣,馬上就要把自己給燒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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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劉嘉怡上門了,坐著一輛馬車,還讓車伕趕了一輛空馬車過來。
一輛是她自己的,另一輛是幫柴小桃買的。
劉嘉怡笑道:“小桃姐,馬車已經備過案了,縣城裡的房子也都弄好了,你什麼時候去看一眼,有什麼改動的地方告訴我一聲。”
柴小桃笑道:“你辦事,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這幾日,我做了些新吃食,給你和紅杏姐送過去,過節的時候吃。”
劉嘉怡笑道:“給我的,我不客氣的拿走就是了,二姨的那份就不用考慮了,她會在江南過年,不回來了。”
“江南?什麼時候去的江南?她的身體,能吃得消嗎?”柴小桃詫異,她還是第一次聽說佟紅杏離開臨安縣的事兒呢。
劉嘉怡嘆了口氣:“為了不服拘役之刑,二姨也是拼了命了。江南發洪水,朝廷發了不少功德牌,可以捐銀換功德牌,而功德牌,可以換輕役。”
原來如此。
柴小桃既替佟紅杏高興又替她憂心。
劉嘉怡倒是想得開,“小桃, 你不用太擔心。二姨經心著呢,帶了兩個丫鬟四個小廝,有水路不會坐旱路,馬車必須是脾氣好的老馬,遇城必須打尖、膳食最少四個菜,我可以肯定,二姨根本就沒有正經趕路,中途談好的生意已經不下十筆了。”
憑佟紅杏對肚子裡孩子的重視,這些事兒佟紅杏還真幹得出來。
兩個正在商量著要不要今天就進城看房子的時候,院門推開了,來人竟然是柳里正。
柴小桃本能的眉頭一皺,淡然道:“里正,您有事兒?”
柳里正眉宇間也閃過一絲厭惡,卻忍著不喜故作威嚴,“秦娘子,找你來是因為咱村出了個舉人老爺,我想在村口樹下給舉人老爺立個功德碑,我來看看你家能捐多少銀子。”
佟紅杏捐銀去領什麼功德牌有情可原,這給新晉舉人立個功德碑是什麼鬼?
彰顯柳河村的榮耀?
柴小桃撇撇嘴道:“柳里正,立功德碑是您的想法,我,沒這個想法。”
柳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