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兩個往家走,邊走邊說著話。
訟哥兒顯擺似的讓柴小桃看簍子裡的魚,笑得見牙不見眼道:“娘,你看,這魚大不?”
柴小桃往簍子裡一看,一條兩尺長的鯉魚,在簍子裡蜷了半圈,尾部呈現淡淡的金色,小桃認得,這應該是一條金翅鯉。
鯉魚的腹部,呈現無數綠光。
柴小桃狐疑,難道,這條魚將要產魚了?
柴小桃撫了下訟哥兒的小腦袋道:“訟哥兒好厲害,抓到了一條這麼大條的魚。”
柴小桃加快腳步,回到家,發現語哥兒已經到家了,應該是呂叔兒用驢車給送回來的。
言哥兒手裡正拎著一隻肥碩的野雞看。
柴小桃立馬上前,想像誇讚訟哥兒和語哥兒一樣撫摸言哥兒的頭,言哥兒一扭頭躲開了。
小桃訕然道:“言哥兒真厲害,竟然獵到了野雞!”
言哥兒鐵青著臉道:“不是我獵到的,我也是剛剛回到家,野雞自己跑到咱家石灶上的。”
野雞是死的,怎麼可能自己跑?
柴小桃偷瞟著言哥兒不太愉悅的臉,柴小桃這種直覺,這隻雞,來者不善。
柴小桃把野雞搶了過來,走出院外,左右看看,根本找不到是誰放的,乾脆用挖野菜的小鏟子,在地上挖了一個土坑兒,然後把野雞扔進去,自言自語道:“不明來歷的東西,咱可不能要,萬一吃中毒了咋辦?”
見柴小桃沒有佔便宜,而是如此決裂的埋掉了,言哥兒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柴小桃讓訟哥兒把浴盆拿來,倒了半盆水,把金翅鯉放了自己,決定先觀察幾天會不會生小魚再說。
烏龜蛋不少,柴小桃決定家裡人有一個算一個,每人燒兩烏龜蛋吃。
正用葉子包蛋呢,語哥兒“蹭蹭蹭”的跑了過來,兩隻小手,一手拿一個雞蛋,笑得露出了兩顆小虎牙道:“娘,‘花花’又下蛋了,下了倆!”
柴小桃接過雞蛋,又是帶綠點兒的蛋,可以用來孵小雞子。
柴小桃嘴角上揚,“花花”是不下蛋則已,一旦下起來就不可收拾,一天竟然下兩顆蛋,由“無蛋雞”變成了“戰鬥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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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縣縣衙內院。
何六兒用力扇著灶裡的火,感受到灶下的火已經燒起來了,趕緊問炕上的一個男子道:“少爺,炕熱了嗎?”
何楠生搖了搖頭道:“《畜事雜談》上說,孵化的溫度不能熱也不能冷,現在還有些冷,再添些燒吧。”
何六兒把一大塊松木絆子放在了灶下,灶下的柴藉著松油“騰”的一下燒了起來,很快,炕上的何楠生如貼餅子似的翻了面,趕緊制止道:“快,快別燒了,又燙了!”
何六兒只能把松木抽出來一些,對何楠生抱怨道:“少爺,知更雀是海邊的鳥,它的蛋怎麼可能出現在臨安縣山區?咱,別是被騙了吧?”
何楠生篤定搖頭道:“知更雀本來是生活在江南不假,但因為詩聖葉子竹喜歡用知更雀叫早,文人們便跟風養起了知更雀,江北的學子也不例外。既然有人養鳥,有人倒賣知更雀蛋也在情理之中。”
何楠生用手探了探炕上棉布包裡的溫度,較體溫略熱,孵蛋應該剛剛好。
何楠生忙對何六兒道:“現在這樣不冷不熱剛剛好,一直要保持別變,否則鳥蛋該孵不出來了。”
何六兒突然眼前一陣黑暗,少爺的話,是不是意味著未來的無數個日夜,自己都要努力侍候一顆鳥蛋,涼不得、也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