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竇邱揉了揉猩紅的眼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興奮地握了握拳頭。有了趁手的工具，加上一幫熊孩子做的毛坯，他一晚上就刻出了30套棋子，那也就是60塊錢！以前的時候一個月他都不見得能賺到這錢的一半。竇邱叼著菸捲開始憧憬以後的享福生活。
可惜沒過半個小時，李國棟就給竇邱潑了一頭的冷水：“什麼？你不要了？”
李國棟道：“你也知道，我這個李家幫一共就十幾個人，哪裡用的到30套遊戲棋那麼多？不過你這棋做工不錯，我覺得吧，你還是去學校門口賣賣看，應該能賣得掉的。”
竇邱微一皺眉，他降過一次級，學校裡好多人都認識他，遇到那些“降級包、偷小刀”的叫著的討厭鬼，他究竟發不發火呢？
不過現在是形式比人強，為了賣掉他的棋，只好去學校門口等著了。此時的學校還不是封閉式的，每節課下課後都會有三三兩兩的學生溜出校門外，在小販推著的木車上買些玩具、零食之類。
他早上9點多到了學校門口，因為昨晚一夜沒睡，他把一套樣品棋的擺在身前後就斜倚在一棵樹下打著盹。沒幾分鐘，竇邱忽然感覺有人在輕輕推他，他一下睜開了眼，眼前是一個矮胖的老奶奶。
見竇邱醒了，她咧嘴一笑道：“校生，你的棋怎麼賣？”
竇邱一怔，他沒想到第一個找他要買遊戲棋的竟然是個老奶奶，不過還是介紹道：“這個叫《紅領巾大冒險》，是個多人玩的遊戲棋。2塊錢一套。”
老奶奶道：“我當然知道是遊戲棋，”她指了指身後的小攤道：“我還賣著足球棋呢，也是2塊錢一套，不過那個棋子做的不如你的好看。”
竇邱恍然道：“你是想拿我的棋去轉賣？那行，我這裡一共30套，一塊八一套都給你好了。”
老奶奶搖頭道：“不瞞你說，我賣的足球棋進價才一塊二，一套可以賺八毛，要是賣你的棋只能賺2毛，我怎麼能幹？”
竇邱想了一下道：“那這樣吧，我一塊七賣給你，然後你2塊5賣出去，一個同樣賺8毛不就得了？”
老奶奶卻不同意，玩具這東西越貴銷量越差，她可不想進了一堆東西砸在手裡。於是兩人開始討價還價，最後還是竇邱讓步，1快5一套賣了出去，同時保證不給學校附近的其他商販供貨。
賣掉了棋，雖然沒有預想的2塊錢那麼多，但好在省時省力，他可以投入更多的時間多做幾套棋子。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竟然有這樣的商業頭腦，只能說竇邱真的很適合做生意。
竇邱揣著45塊錢，去了一趟商店花了5塊錢買了一疊硬紙板。因為老奶奶說了，要是他的棋有盒子可以再提高一毛錢......
當天晚上，竇邱找了幾個住宅區外的孩子。這下果然舒服多了，幾個孩子不僅聽話、能吃苦，動手能力也比六廠那邊養尊處優的孩子強得多。尤其是其中一個叫林大偉的，甚至可以雕刻出和竇邱差不多的人物棋子來。竇邱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雕刻的活計分給他一部分。
有了林大偉的幫忙，竇邱這一晚只幹到後半夜1點，卻做出了60套棋子，將買來的棋盤用了個精光。看來明天又要去買棋盤了，竇邱興奮地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要不，明天再找一個女孩子幫忙疊紙盒？某個未來的資本家開始發現剝削人的好處了......
“喏，這個該給你的分成！”週六的晚上，生產徹底穩定下來的他託李剛喊來了章釗。這小子自從上週弄了幾本小說之後就開始整天宅在家裡，沒人喊就絕對不動地方。
章釗活動活動看書看的有些發酸的脖子，接過竇邱遞來的大團結數了一遍道：“165塊，看來你賺了不少啊？”
竇邱一臉得意地道：“還行吧，這四天一共賣出了220套，要不是產量跟不上還能再多點。”
章釗抽出其中兩張，將剩下的200都遞了回去道：“我留兩張明天去新夏書店買書，剩下的你拿著買工具擴大生產。再有，下次算分成的時候記得把僱人、買原料的成本都刨除去之後再算！”
竇邱不接遞過來的錢，擺手道：“僱人買東西都是我負責的部分，肯定是我來花錢。”
章釗佯怒道：“讓你拿回去你就拿回去，除非你以後都不想用我的點子了。知道啥叫股份制不？現在這個遊戲棋的買賣是咱倆的，賺錢的時候一起賺，花錢的時候當然也要一起花!”
竇邱還待推辭，章釗接著道：“合作能長久下去的前提就是互利互惠，要是我只佔便宜不付出，你現在可能不覺得什麼，但是幾個月幾年之後呢？既然你定了分紅對半的規矩，那麼相對的，投入也要對半！”
“這樣也好……”竇邱想了一會問道：“不過如果咱倆的想法有分歧聽誰的？”
章釗微微一笑：“當然是誰有道理聽誰的……”
看到章釗的笑容，竇邱卻忽然感到一陣涼意，難道是今天的風有點大？
第二天，又是星期日。章釗又去逛了新夏書店，除了他自己看的打發時間的閒書之外，還給竇邱買了本機械製圖的書。
之後的日子就比較平淡了，除了上下幼兒園從老媽接送變成了雙菲四人組一起去之外，就沒有太多的變化了。任菲菲每天都來上課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解決那個討厭的胡衛東。與林佳的關係也是不遠不近，章釗為收回系統做的努力只是讓小蘿莉書包裡的零食多了一些。
而章釗自己，則是開始了每天上幼兒園就不管不顧地看小說的生活。沒有手機、沒有點娘和逐狼。好在改革開放後的新夏書店裡絕不缺少各種歐美日的世界名著，尤其以RB的居多。這些上輩子擺著自家書架上裝門面的書籍成了章釗的救命稻草。不至於被幼兒園的數數唱拍手歌的日子折磨瘋掉。
“章釗，書我看完了，還給你！”田育紅將一本夏目漱石的《三四郎》遞了回來。
“這麼快就看完了？好看嗎？”章釗有些驚訝，田育紅只在幼兒園裡認識了日月水火之類的字兒，比章釗那倆日臉的二貨小夥伴都不如。這才半個多月而已，她竟然能自己讀完一本十幾萬字的小說了？
田育紅低著頭道：“裡面有好多都不明白意思，比如第二章裡那段望遠鏡和光壓的那段，還有第四章三四郎和美彌子的對話.......”
“等等”章釗瞪大了眼睛：“你不會告訴我，你把這本書都背下來了吧？”
“我哪有那麼厲害？”田育紅搖頭道：“只是能記個大概而已，對話的細節都記不清的.......”
.......章釗懷疑自己是不是重了個假生。這麼感覺周圍的人都比他厲害呢？田育紅這麼個醜丫頭竟然是個學霸？那要不要忽悠她去研究引力波，然後搞個炸藥獎回來？不過天可憐見，以章釗那業餘水平都不如的天文學知識，除了知道倆黑洞相撞會產生引力波之外啥都不明白，估計起不到太大作用吧。
算了，隨緣吧，三十年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
章釗決定先等等看，反正時間有的是，不怕浪費。不過倒是應該弄點科普的書給田育紅了，過目不忘啊，這些腦細胞用來記名著實在太浪費了，那些玩意在後世網上有各種版本的電子書隨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