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男道:“我和你們一樣對大帝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我找到大帝,只是想貢獻一部分我的力量而已。”
地中海道:“我記得,這句話,是你第三次說了。第一次是對大帝,第二次是大帝剛剛離開地府後,對地藏老兒說……你的絕無二心,可真讓人信服。”
西裝男皺了皺眉,臉上的表情閃過一點不耐煩,卻他還是強行壓制了下來:“我投靠地藏,只是緩兵之計,只是在當臥底,畢竟,活著才能為大帝效命,不是嗎?”
地中海不緊不慢的道:“你的話,我只信兩個字——活著。”
西裝男終於忍不住了,直接站了起來:“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的局勢,你還看不懂嗎?大帝的實力根本就未恢復!連紅棋的下落都不明!到底該投靠誰,你們是不懂嗎?”
地中海道:“我們當然懂。假設投靠地藏老賊,等他成佛,或者他以大帝的名義回來後,我們都是功臣。到時候,十殿閻羅的位置很可能將由我們來補充。而繼續效忠大帝……我們手上都已經不乾淨了,而且,怎麼都洗不乾淨。哪怕祂順利迴歸,我們也不可能將功抵過,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西裝男:“你們都知道,那你們還……”
地中海露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因為我在被萬人嫌的時候,只有祂停下腳步,詢問我想不想改變這一切。只有祂不是說說而已,只有祂願意真的拉我一把!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祂和你們這群垃圾不一樣!”
他的聲音依然難聽,像是貓抓黑板一般:“我最需要的時候,祂出現了!祂給了我改變機會!而現在祂需要我!我又怎麼能什麼都不做,我又怎麼能去幫祂的敵人!我和你這個垃圾不一樣,我最在意的不是活著,而是怎麼活著!”
西裝男面色陰沉,手中判官筆不再是揮下,而是開始審判。
他凌空開始書寫地中海的真名——魗。
伴隨著西裝男背後生死簿虛影浮現,地中海頭上的頭髮開始不斷掉落,他逐漸再也站不住,而是慢慢趴下了。
他的模樣也有了改變,從原本的禿頭中年人變成了一個渾身長滿惡瘡,宛如被剝皮的老狗一般的怪物,凹凸不平的頭頂上有一圈悉悉索索的,捲曲的黑色雜毛,牙齒大而黃,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惡臭。
魗(chou)原本是一隻醜陋得讓人噁心的怪物,它被地府的小鬼嫌棄礙事,不斷被驅逐著。
大人物們更是嫌棄它噁心,不願意和它有任何接觸。
偌大的地府沒有一處歡迎它,它只能找地方躲起來。
它最常躲避的地方就是三生石後。
三生石旁有一株漂亮但是嬌弱的彼岸花,和醜陋但頑強的它完全不同。
一日,一位著黑帔,玄冠的大人物從三生石前走過,看到枯萎的彼岸花,便隨手引了忘川水澆灌。
忘川水中的感情最為刻骨銘心,能讓花常開不敗。
忘川河邊,當值的鬼差們紛紛向著祂行禮。
它在地府已經許久,卻是第一次看到這位大人。
它不免有些好奇。
其他大人物,比如那些閻王,後面都烏泱泱跟著一大批人,為什麼祂後面沒人?是沒有手下嗎?
可是,那些人都向著祂行禮,這種人怎麼會沒手下?
是因為性格惡劣嗎?
它鬼使神差一般的跟在祂後面,祂明顯也注意到了,但是沒有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