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從宗所唐志處帶回的訊息傳給家人後,唐羅便回到了蘭山城雲羅苑。
一進門,看見雲秀滿懷關切的眼神。
唐羅至始至終都波瀾不驚的臉色垮了下來,就連高大壯碩的身體都跟漏氣的踢球一般塌縮成正常人的尺寸。
幾步走到女人身邊後失去全部力氣,雲秀趕忙伸出雙臂溫柔地環抱住丈夫,用溫柔慰藉這個疲憊不堪的男人。
好久好久,閉著眼埋在妻子懷中的男人幽幽開口:
“族長說這仗不打了,我不明白...”
“明明能贏的...為什麼...”
“循令去元洲,若是徐氏讓我們一家和唐氏劃清界限怎麼辦...”
輕輕拍打丈夫的背脊,雲秀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聽著丈夫斷斷續續的呢喃。
裡頭又對當前危機形勢的焦慮,更多的是空有神力卻無從施展的窩囊。
斷斷續續的呢喃自語,聲音越來越低,早就被虛空能量壓榨得疲憊不堪的唐羅昏睡過去,在雲秀的懷中發出均勻地呼吸。
雲秀將丈夫橫身抱起放到床上,用手輕輕抹開那緊皺的眉心,然後俯身聞了聞男人的額頭。
這幾個月,男人實在太累了,也該好好歇歇了。
……
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男人驚醒,兩道神光自眼中射出直衝天頂。
待看到自家熟悉的屋頂,銳利的眼神才軟化下來,這才感受到自己的頭正枕在妻子的腿上。
“呼...我睡了多久?”
唐羅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他已經忘記有多少年沒有奢侈的睡眠了。
好像從蛻凡境開始,他就依靠行功打坐代替休眠,這次因為心神衝擊太大而睡去,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掙扎著想起,卻被纖柔的小手蓋住腦門,雲秀低頭笑道:“才一個多時辰,你可以再躺會兒。”
“唔..才一個時辰啊,那...再躺會也不是不行。”
被小手壓著重新躺回去的唐羅腦袋挪了挪,調整了個更舒服的睡姿。
“要準備離開蘭山城了。”
重新躺好的唐羅輕輕道:“首座府的下人管家已經在收拾行禮,徐氏的大船就停在朝昌南崗,你...願意去元洲生活嗎?”
感受到輕撫額頭的纖手變得冰涼,唐羅心疼地伸手握住柔聲道:“若是你不願意,我們便留在龍洲,這兒離朝昌也近,等此間事了,我們直接搬到朝昌去也行。”
冰涼的小手變得溫暖,雲秀低頭親了親唐羅:“遂父親母親一齊去元洲吧,那兒對你修行好。”
“其實在哪修行都一樣...”
說到一半,唐羅將雲秀的小手蓋在自己臉上,甕聲甕氣道:“唉,麻煩來了!”
“快去吧。”
同樣聽到雲羅苑門前腳步聲的雲秀笑了笑,將唐羅溫柔地扶起,並伸手整了整丈夫的領口。
親了親雲秀的臉頰,唐羅轉身走到外院,將門外的幾個客人迎了進來。
崔家家主、薛家家主、張家家主,作為龍西聯盟核心成員,蘭山城勢力最大的三個世家。
薛、張、崔家與唐氏的聯合可謂緊密,其族人更有不少與唐氏通婚,而關係一旦近了,有些東西想要隱瞞就很困難了。
將大船停靠朝昌,乘靈獸來到截江城的徐長歌來得可謂隱秘,但上午剛到,這三位此時就受到訊息了,可真是比狗鼻子都靈。
“崔穎見過唐天驕。”
“薛賓見過羅公子。”
“張暘見過唐天驕。”
呈犄角之勢站位的三人看到門開啟了,連忙朝唐羅客氣問候道。
按照正常流程,招呼之後他們應該被請進屋內,然後寒暄幾句後再切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