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州歷1790年的歲末
邪王城的城主端坐正殿之上,朝著疆域中各城的城主大發雷霆。
“都是些什麼飯桶,宗門將城主重責交給你們,你們就是這樣回報宗門的嘛,已經兩個月了,蕭錦林依舊活躍不說,反叛軍的聲勢還越發浩大!”
老城主段龍興劍眉倒豎,毫不留情地數落著下首處大氣不敢喘的各城城主。
撕毀議和協議的邪王宮承受的壓力很大,一來是從名聲上,龍西聯盟實在算是龍洲各族中的楷模。
其治下區域百姓安居樂業,對唐氏的治理有口皆碑,就連加入龍西聯盟的世家都對唐氏讚不絕口。
人終究是要活個臉面的,這種情況下宣戰,邪王宮受到的口誅筆伐著實不小,雖然並不會造成什麼直接的影響,但士氣低落是肯定的。
蕭錦林能如此簡單的在邪王領域掀起這樣大的波瀾,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邪王宮其他幾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縱。
雖然段龍城殯葬儀式辦得很隆重,邪王宮每一支表情都很悲傷,但段氏分明能感覺到,蠢蠢欲動的野心。
僅僅是徵兵攻伐唐氏這麼一個小小的指令,從邪王宮傳至邪王城,再由邪王城中樞下令給各城、各鎮、各縣。
就是這樣可靠的情報傳遞系統,卻被反叛軍統統截斷,資訊下到到城際便徹底卡殼。
而徵兵令卻被要抵擋反叛軍的藉口推諉,這種糊弄人的鬼話,段龍興哪裡會相信。
分明是這群城主在某些人的授意下,起了不臣之心!
站起身形,雙手如猛虎將要狩獵般張開按在議會上,段龍興寒聲道:
“所謂的反叛軍,不過是群平頭百姓,世家亂黨,其中修為最高者也不過初入兇境的散修,以宗派客卿加上各城守備軍的實力,何至於脫到如今也無法解決,就算蕭錦林真的有三頭六臂,但他還能分身千萬不成!?”
本就噤若寒蟬的各城主頭低得更低,他們知道拙劣的藉口瞞不過段龍興,但他們真的沒有辦法直接出兵鎮壓。
作為宗派下派到各城的城主,他們都是根正苗紅的邪王宮門人後裔。
只是因為武道天分差,又難以堅持,所以才領了公職。
可治理城市從來都不是誰拳頭硬誰就好使的,即便是收稅這樣的事,也不是讓武者衝進人家家裡,拿刀駕到百姓脖子上的收取方式。
這需要有一部分本地的望族名士先對城主的命令進行支援,然後帶頭響應,以點帶面。
而除了稅收,一個城主要治理城市,需要各方面的人物支援。
所謂人情往來,關係圈子,便是這樣建立起來的。
一代親近,二代聯姻,相互交往中的相互欣賞,便奠定了堅實的情誼基礎。
然後就是通婚,走動,利益共享,進行更深層次的紐帶連結。
若是將這種關係比喻成蛛網,那麼城主就是編織蛛網的那隻蛛,幾代人的努力,構建了這樣一張網,任何外部的力量挑釁,都會迎來最殘酷的回擊。
但要是這張網本身出了問題呢,邪影城的城主墨軒抬起頭,臉上滿是憔悴:“請尊上再給我們一點兒時間,這場暴亂的根源,是這兩年邪王城連年征戰,又與龍西聯盟消耗一場,苛捐雜稅逼得百姓無有活路,這才是他們暴起上街的根源,不然僅憑蕭錦林一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掀不起這場風浪。”
“說是暴亂軍,其實這就是各城的百姓青壯,若是真以血腥手段鎮壓,那各城的根基也會動盪。”
墨家是邪王宮宗門另一座不弱的,墨軒開口,即便是段龍興也得重視。
但重視歸重視,武人出身的段龍興覺得墨軒的話就是在放屁,但出於尊重,他還是坐下朝墨軒問道:“那依墨城主的意思,這場暴亂應該怎麼平息呢?”
“一是滿足他們的基本要求,五年免賦以保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