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幣是制度,亦是規則,貨幣穩定便代表局勢穩定。
似中州、天南這樣富庶的地方,已經有了代替金屬貨幣的鈔本、憑條、交子之類的產品。
商賈也是大行其道,東接西引,千萬人大城能夠活民億萬。
而但木鎮作為毗鄰琰浮城的海口城市,自然也有不少做著發財夢的年輕人。
有些受人蠱惑被騙得家破人亡,有的卻洪福齊天掙了個盆滿缽滿。
曾經但木鎮的鉅富甄家,便是在不斷通商中變成鉅富的家族。
只是家業大了,人心也就散了,在甄老爺去世之後,三個兒子分了家,甄家的局面也一落千丈。
自以為了不得的三兄弟在沒了家族的照應後,處處碰壁受挫,幾年功夫便將甄家幾十年累計下來的大好局面擺個精光。
等到三兄弟反應回來,已經是個抱團取暖的悲慘局面。
曾經的甄家鉅富變成普通的行腳世家,依靠著甄老爺在世打通的一些關係局面,艱難地維持著。
但已經瓜分了甄家生意的同行們自然不願意看到甄家的再次崛起,所以打壓不斷。
護衛、船路、通行都將甄家當成了一塊肥肉,抬高物價,削薄甄家行商的利潤。
除了這些商道上的打壓,甄家的運氣也是極差。
從但木鎮去琰浮城,共有長短几十條線路,其中最穩妥的自然是行王家的官道。
但走官道便要交稅,為了利潤最大化,大多數小型的行腳商人都選擇走山道。
畢竟琰浮城周圍並沒有什麼大道匪寇盤踞,一些流寇賊匪僱傭兩個護衛也就完全搞定了。
甚至一些大商人都不用僱傭什麼護衛,直接從府上調出幾個家將,就能平安無事。
但也不知道甄家是不是運勢到頭,合併之後第一趟生意便碰上了幽狼盜。
貨物沒保下不算,甄家唯一的兇境甄老三也死了,失去兇境武者的成了旦木鎮各族眼中的肥肉。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甄家就會徹底沒落的時候,甄家的長女甄瓶兒挺身而出,稱誰能解決甄家的為難,她就以身相許。
但木鎮各族這才發現,被甄家大佬藏得嚴嚴實實的大女兒,竟是如此美豔。
年過百歲的詹老爺動了心,強納甄瓶兒為妾,大宴全城,更有雅士題詩祝曰:
十八新娘百八郎,蒼蒼白髮對紅妝。
洞房夜裡鴛鴦被,一樹梨花壓海棠。
此中奧妙不為外人所道,但隨著但木城第一豪族詹家的出手,甄家總算是苟延殘喘了下來。
但不知道是不是甄瓶兒的床上功夫太過了得,詹老爺對其實在溺愛非常,那無事不肯下床的勤奮勁兒,早已成為旦木鎮茶餘飯後的最大閒話。
只要一談起那位如花似玉的甄瓶兒,男人們的鼻息都會粗重起來。
可這也僅止於想想,因為詹家到底是旦木鎮第一大族,誰都不敢逾越。
從小妾到正妻,甄瓶兒只用了短短三年,詹老爺直把這個女人當成了自己的心尖尖。
對內寵幸只道尋常,對其宗族更是大方,將很多對外的生意都交給了甄家去做不算,還大力扶持甄家的新生代,讓他們享受與詹氏本代弟子同樣的資源與武技指導。
此事一出,詹家幾位大爺頓時坐不住了,他們能夠忍受詹老爺寵幸甄瓶兒,因為只是個玩物,寵幸些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但習武不一樣,若是甄家出個資質不凡的,幾十年後便能做大。
幾個大爺的聯袂勸說,終於打消了詹老爺的決定,但作為彌補,詹家分潤了更多大的業務給甄家,對此詹氏的幾位大爺也再沒什麼意見。
直到十幾年前詹老爺靈褪去世,幾位詹家的大爺為誰供養遺孤的事大打出手。
其實幾位大爺的心思又有誰不知道呢,他們想要的,無非是那個叫做甄瓶兒的美婦。
最後他們是怎麼議和的沒人知道,只知道甄瓶兒以詹夫人的身份回到了甄家,詹家也斷絕了對甄氏的供養。
再往後,詹夫人就成了但木鎮的第一美人,所有世家的追逐物件。
卡巴為徐老贏找的活計,就是護衛甄氏一支小商隊,從但木城前往琰浮城。
定錢兩成,抵達再拿八成,共計金幣一千,算是個不輕鬆也不困難的活計。
只是前往甄府報道的徐老贏卻驚訝的發現,卡巴竟然也在佇列中,還朝自己擠眉弄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