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如今的呂重言心神巨震,頹然無比,又怎麼扛得住強橫的王念衝擊。
曹烈充滿信心,甚至已經想好贏了這十年賭約後,該如何給唐羅做任務分配。
可真當王念衝入識海後,曹烈卻不由的有些發懵。
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這樣堅韌的意志,是剛剛那坨癱軟如爛泥的小畜生能夠擁有的麼?
強橫王念闖入識海後就像陷入泥潭,這種狀況下別說擊潰、抹去呂重言的自我意識,就連進退都有些艱難。
不得已,曹烈只能加劇王唸的輸出,外溢的念力將周遭的木桌木椅全都震散,就連鐘鼎銅器都在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捲曲一起。
可不知是因為距離太遠還是王念同出衰減,亦或是兩者都有。
曹烈在加大精神力輸出後,識海中的那道念頭依舊舉步維艱,而驚慌的龍獸在經過慌亂的僵硬後,也開始笨拙的反擊。
照理講就呂重言那樣的心性,意志的力量即便有也極為有限,可讓人無法理解的就是這樣一個傢伙,自我意識竟然這樣強烈。
那種不甘、屈辱、挫敗還有憤怒的情緒,化作強大的力量,開始擠壓、推搡王念,要將這道入侵的念頭驅逐。
可弱者畢竟是弱者,即便擁有強大的力量也不知道如何使用,曹烈的意志如跗骨之蛆,死死紮根識海,不論受到何種樣的衝擊,都不肯放鬆。
就像老練且耐心的獵手,靜靜等待一個獵物心浮氣躁然後一擊斃命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呂重言從哪兒獲得這樣強大的精神力,但曹烈堅信最後勝出的會是自己。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從外人看來一大一小龍獸只是呆立原地,卻不知道他們正在經歷怎樣兇險的大戰。
而在這個關乎自我意志的戰役中,呂重言也漸漸開始有了明悟。
他的意志好像並沒有那麼弱,曹烈好像也沒有那麼強?
呂重言的意識卻前所未有的清明,這種清明讓他確切的感受到,他依舊是人,不是龍獸,他有人性,不是任人玩弄的布偶。
雖然王念入侵識海的瞬間讓他驚慌害怕,但之後的表現實在同恐怖掛不上鉤,甚至讓人覺得色厲內茬,虛有其表。
殺身仇人就在眼前,就在識海之中,或許此生只有這一個機會能夠對抗!
撕咬、衝擊、糾纏,不懂如何用凝聚意志的呂重言只憑本能,任由情緒控制意志宣洩憤怒。
傾其所有的攻擊只為讓眼前仇敵感受到哪怕一絲痛楚。
這或許微不足道,但他還是決定傾盡所有,不死不休!
曹烈相等的機會和疲憊遲遲未到,只有一波更勝一波的意志衝擊,那洶湧且不曾停歇的力量,讓這道識海中的王念不斷衰弱削減,就連共鳴感應的紋印都開始忽閃忽滅,好似漏電。
呂重言的不識趣令曹烈有些憤怒,刻於龍魂中的紋印亮起調動靈氣衝擊識海。
在唸頭無法抹去呂重言的意志後,麓陽之王果斷選擇了物理手段,只要最後是抹殺意志的結果,過程又有什麼打緊。
可紋印凝聚的衝擊還未行至頸間,便被某種力量截斷,錯額間又是一波意志衝擊,曹烈的王念被徹底轟散。
“這場賭約,閣下輸了。”
幾乎在王念被驅逐識海的同個時間,站在一旁的唐羅朝著巨型龍獸開口說道。
“有趣,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