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武聖山宗師的警告,沒有人敢置若罔聞,就算他是安氏的羽神也不可以。
所以安元希十分客氣地朝韋寒淵拱手道:“大仲裁官明鑑,《御器術》關乎重大所以本使才會心急,能否請百草仙府的領隊傳喚下罌炎,本使有些事情想向此人詢問。”
“安天使。”韋寒淵表情微冷地望著安元希,淡淡道:“很多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一錯再錯,只會引來大禍!”
“千里之提,潰於蟻穴。發現問題卻放任不管才會招來大禍。至於對錯,在勝敗面前,它從來都不重要。”
安元希並沒有因為眼前大仲裁官的警告便放棄自己的想法,而是堅持道:“武聖山是龍州的東道主,百草仙府亦是聖山的附庸,三界聖地自然會尊重武聖山的立場,但也請大仲裁官不要讓元希難做。”
“老夫會向百草仙府領隊轉告安天使的態度,但想不想見你,還是在罌炎自己。”
微微嘆息,韋寒淵又道:“韓氏已經沒落,即便出現一兩位驚才絕豔的後人,又能對三界聖地造成什麼影響,何苦趕盡殺絕。”
“看來前輩對這位的瞭解,要比元希想象的更多,這就更加好辦了。”
面如冠玉的安元希冷聲問道:“請前輩告之,這名為罌炎的弟子,是否韓氏後人?”
場面又冷了下來,韋寒淵看著志在必得的安元希,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像對方說的那樣,對錯在勝負面前從來都不值一提,三界聖地是千年前那場大戰的贏家,那麼他們便有控制歷史的能力。
即便輝煌如韓氏,最終也被抹去得只剩韓武的名字,再過一千年,又有誰記得那份老黃曆。
只是不論事實如何變遷,總會有一些人會客觀的看待歷史,並將一份良心留在自己心中。
韋寒淵不知道罌炎是不是韓家後人,即便他真是,仲裁所的大仲裁官也不會把人交出去。
因為他在昆吾郡判得是對錯,而不是,強弱!
沒有回答安元希拂袖而去,只剩些許寒氣鋪面,凍得安元希眯起了眼。
重明峰上,百草仙府行館
剛剛得到冠絕一世殊榮的罌炎正跪在蒲團上,滿臉愧疚的望著大發雷霆的恩師,心中一萬個歉意。
“糊塗,簡直糊塗!!既然都改名易姓,蟄伏千年,為何今日要暴露己身修為,就因為觀禮的是安元希,所以不想在對方面前狼狽敗北,你怎能如此糊塗啊!”
老醫師氣得雪白的長鬚顫抖不停,痛心疾首地指著眼前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弟子。
“師尊,一人做事一人當,自幼蒙受宗派大恩,弟子絕不會拖累師門。若是安元希逼得急了,請將罌炎交出去。”
罌炎重重一個頭磕在地上,揚起時已是淚眼朦朧:“只是今後再不能侍奉師尊左右,師恩似海,只有來世再報!”
人心都是肉長的,自小在百草仙府長大的罌炎,說對這方宗派沒有感情自然是假話,只是每個人心中都有更加重要的東西,他能為了百草仙府獻出自己的性命,但為了韓氏千年的榮耀,復辟的榮光,他也能脫離這方養育他的宗門。
裡頭無有對錯,只是取捨,做錯事的人終歸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