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州歷1786年
八月初八、唐羅誕辰
蘭山城的首座府裡,唐森一家齊聚一堂。
除了唐森、徐姝惠與已經張開了的大小姐唐暖暖外。
剩下就是唐星帶著夫人唐貞還有兩個即將要滿週歲的寶貝。
一家人坐在那個熟悉的宴廳中,卻空了一張座椅,一副碗筷。
還有女主人徐姝惠眉宇間的哀愁,人總說,父母對兒女路般長,兒女對父母筷般長。
如果知道自己心血來潮的一紙婚約,會讓寶貝的大兒子離家出走,她說什麼也不會如此去做。
“別等了,開飯吧。”
首座大人抱著夫人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安慰道:“羅兒志在千里,重要出去闖蕩的,難不成將他永遠綁在身邊嗎?”
“是啊母親大人。”唐星適時開口道:“龍西不過龍州一隅,哪裡夠大哥施展拳腳,前些日子不是得到訊息,說他在北邙凌霄宗的演武大會上,一拳便敗了凌霄宗行走麼。雖然這段時間沒了音訊,但大哥的性子母親也知道,嗜武成狂,說不定又窩在那座山裡閉關了,實在不必擔心。”
“哼,二哥就幫著那個混球說話吧!”
已經十三歲的唐暖暖正值青春朝氣的年紀,很早就離開家的她如今反倒是對徐氏的感情比較深,受到徐氏劍修的影響,讓小姑娘恩怨分明,嫉惡如仇。
在她看來,連句口信也不留便出走他方,圖惹母親傷心流淚的大哥唐羅就是個不孝子,大混球,語氣上自然沒有什麼尊敬可言:“虧母親還天天盼著他回來,甚至連著兩年為他準備生辰,可他呢,別說回來了,連句口信都不傳回來!這樣的兄長,我可不認!”
“暖暖!”徐姝惠扭過頭,看著自家的小女兒,輕叱道:“兄長便是兄長,血濃於水,哪有認不認的,以後這話不許再說了!”
“母親你還向著他。”
唐暖暖一聽徐姝惠還幫著唐羅說話,氣得小臉漲得通紅,站起身形大聲道:“世上只有不是的兒女,哪有不是的爹孃。若是我能遇見他,定要刺他兩劍,讓他知道母親這兩年過得有多辛苦!”
少女怒聲叱罵驚醒了兩個本已睡著的寶寶,唐子麒與唐子麟感受到空氣中的憤怒,害怕得嗷嗷大哭起來。
而看著晚宴因為女兒的不平變成這樣,徐姝惠嘆了口氣,將站得筆挺的女兒攬進懷裡,柔聲安慰道:“知道暖暖心疼孃親,其實孃親對待你們三兄妹都是一樣的。羅兒走了娘會擔心,星兒走了娘也會擔心,暖暖不見了娘更會急得發狂。”
“不要因為孃親的悲傷而遷怒你的兄長,他沒有做錯,你二哥說得對,或許你大哥只喜歡武道吧。”
“孃親。”
小姑娘撲在母親懷裡,流著眼淚甕聲甕氣道:“暖暖不怪大哥了,那孃親不要再想他,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傻孩子。”
徐姝惠摸摸女兒的頭,將下顎輕輕貼在她的頭上道:“他是我們的親人啊,誰都可以忘記他,我們一定得記得。”
……
南港碼頭,屬於唐氏的據點正在一點一點建立起來。
而明面上作為主要負責人的唐耀,卻是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本來他將朝昌拓城作為自己人生規劃中的重要一程,因為在他看來,龍西聯盟下一步,一定是挺進朝昌,絕無其他發展方向。
這是屬於宗學第一的篤定,也是對龍州大勢的分析,因為只有朝昌,能夠滿足龍西聯盟日漸膨脹的胃口,並且夯實未來唐氏起跳的基礎。
所以在武堂出現拓城任務的時候,唐耀毅然決然放棄了瞿塘城總教習的職務,帶著曾經宗學的班底來到朝昌。
正在他想大展拳腳的時候,卻被族長唐志告之,他們這次前往朝昌,是去配合唐部長工作的,將星館的成員已經先一步過去了。
將星館?唐部長?
哪怕是龍西聯盟發展到今時今日的規模,能夠被族長如此重視的部長,也只有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