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兇境巔峰的大高手被人抓著手在風中奔跑,搖曳的彷彿一株野草。
每每張開嘴想要解釋,被風一灌也就成了“哇哇噢噢噢噢啊啊啊”之類語焉不詳的喊聲。
換做以前要上浮雲山拜訪那位救命恩人唐羅是沒有意見的,可眼下他還有個纏人的師弟在那兒,這就讓浮雲寺成了朝昌禁地。
現在要過去,這是要讓我死啊。
唐羅想要掙開,卻瞥見雲秀緊緊抓著自己的手,隨風飄飛的長髮輕揚還帶著股莫名好聞的香氣,愣神間竟忘了自己身處何地。
“這...就牽手了?”
本就幽暗寂靜的靈界通道突然明亮,而光源便是身前那個拖著自己狂奔的女子,兩人的手緊緊抓著,就像連線彼此的小橋,唐羅看著看著,竟生不起掙開的力道,恨不得這通道永遠沒有盡頭。
……
朝昌內城
項府地牢
打成廢墟的項府宅院裡,除了部分下水道系統保持完好外,就只剩幾處地監了。
上頭熱火朝天的重建工作裡,又有誰能聽到地監中傳出那絕望的哀嚎呢。
督天王巡作為聖地最為倚仗的情報組織,自然有一套針對武者的刑法,其目的便是從生理到心理徹底瓦解武者的意志。
任憑你鐵打的強者,鋼鑄的意志,落到王巡手中,最後也只能成為一灘爛泥。
相比之下,倒是在項府戰死的武者更加快意,起碼那種痛苦只是一時,不會像現在這般綿綿無絕。
此時的焚燁神魂枯竭,肉身更是殘敗不堪,相比活著,他更想立刻死去,可王巡便是有辦法將他一次次救回來,然後反覆的折磨。
在暗無天日的水牢裡,時間已經沒有意義,他覺得自己已經被折磨了三生三世,可牆上清楚的劃痕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才過去十天。
“滋~~~”
難聽的劃痕聲響起,半昏迷狀態的焚燁不自覺的開始顫抖,每當這個聲音響起,便意味著新的拷問又要開始了。
穿著大紅大綠,畫著怪異裝束的魂師帶著怪笑走進牢房,朝著渾身顫抖的男子癲狂而病態的大笑道:“起來,快起來,我們又要開始遊戲了,猜猜今天我準備了什麼專案。嘻嘻,嘻嘻嘻!”
玩物喪志,玩人喪德。而擅長調教魂魄的魂師,十個有九個都是瘋子。
“我已經招了,我已經招了,你還要我怎麼樣,你這個瘋子,瘋子!”
焚燁紅著眼抬頭,朝魂師虛弱地咆哮道:“滾啊,滾開啊!”
“嘻嘻嘻嘻。”
抖了抖青綠色的大裙子,魂師塗滿腮紅的打著白底的小臉歡快的笑著,那發自內心的喜悅裡卻帶著說不出的扭曲和病態。
他靠近焚燁身邊,將黑長的指甲貼在了他的唇便,輕輕道:“噓~~不要喊,被別人聽到可怎麼辦。其他武者哪個不是熬到最後一天才招,羽神給了奴一個月,這才過去十天呢,別這樣掃興。”
“瘋子,瘋子!”
猶如迴光返照,又似海魚離水,邢架上的焚燁紅著眼,搖晃著身體將魂鎖震得“咔嚓咔嚓”作響:“我已經招了,焚島就在中州滄溟山虛空界中,血樓與雲家隱於陽夾山龍淵中,我都說了,你還要怎麼樣,你還想怎麼樣!”
“嘻嘻嘻,奴可聽不懂這個。”
解開紅色的上衣,露出滿身的毒瘡,魂師取出一枚魂釘刺入焚燁神舍,將其神魂擠出體外:“說一個月,就得一個月,一刻不能多,一分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