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晌,掌櫃的走入茶室中,對坐在徐卿月面前,含笑點頭道:“事情,本掌櫃已經與王嫂兒定下了,禮金三十八萬,小姐覺得如何?”
“王嫂兒真是太能幹了!”
徐卿月在心中暗讚一聲,她給了王嫂兒五十萬金,本想著能夠留下三五萬金用來周旋便已知足,畢竟朝昌寸土寸金,商鋪價格奇高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兒,雖然這條街並不熱鬧,但能以這樣的價格盤下,還是讓她有些喜出望外。
就跟先前約定好的那樣,徐卿月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道:“如此,便這樣定了把。”
“甚好。”掌櫃的點點頭,笑著詢問道:“那便以這價與王嫂兒定下契子了?”
言罷,掌櫃的起身走出茶室,徐卿月這才露出笑容。
所謂萬事開頭難,能夠以這樣低廉的價格拿到商鋪,剩下的錢重新裝點一下門面,接下來便是一年沒有生意,也能憑本金支援下去,就算到後頭開不下去了,也能將鋪子賣了尋求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種進退皆可的情況,應該就是經道上說的,立於不敗之地了吧。
暢想未來的傾月公主眼色迷離,開始思索頭一家布坊的名字和日後經營的問題,恨不得明日就開張,能夠挽起袖子大幹一場。
這種能夠主宰自己人生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傾月公主忘記了市政廳的不愉快,只覺得空氣裡都瀰漫著名為自由與希望的味道。
不多時,那中年的男掌櫃又走進茶室,眼中笑意更濃,朝著徐卿月柔聲道:“如此,夫人就隨為夫一道回府吧。”
本以為掌櫃是來告別的徐卿月聽完這番話後愣住了,轉而大臊,站起身來呵斥道:“你這人好生無禮,做生意就做生意,怎得如此輕佻!”
徐卿月的激動讓掌櫃的直覺莫名其妙,不滿道:“剛剛與王嫂兒談定了價格,也與夫人確定過,怎麼一轉眼就不認人了?”
“一碼歸一碼,生意是生意。買個鋪子還得賠你一房媳婦不成!?”
“什麼鋪子?”掌櫃滿頭霧水:“王嫂兒說你急需錢財替父還債,三十八萬金是你的賣身錢,什麼鋪子不鋪子的?”
五雷轟頂,徐卿月只感覺一股電流自尾椎骨升起瞬間爬滿全身,汗毛倒豎,厲喝道:“王嫂兒在哪!?”
“她拿了錢已經離開了。”掌櫃冷著臉抖出一張契子道:“這是錢貨兩訖的契單,請小姐過目!”
一把奪過掌櫃手中的契單,徐卿月只看了一眼便覺頭暈目眩。
上頭清清楚楚寫到,徐卿月以三十八萬金的價格,典身於《通誼坊》劉掌櫃為妾,而中間人便是牙婆王嫂兒!
緊咬著下唇的徐卿月此時才明白,為何王嫂會去而復返,騙走了自己的錢財不算,她還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樣惡毒的心腸,實在該殺!
擰手便將契單撕了個稀巴爛,徐卿月正要離開卻被掌櫃的攔住:“夫人要去何處?”
“讓開!”
極力壓抑心中羞憤與怒火的徐卿月渾身顫抖,低著頭朝掌櫃低吼道。
但這麼多年風裡來雨裡去的掌櫃哪會被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唬住,外放出靈意合一的氣勢,劉掌櫃揚起手掌冷聲道:“整整三十八萬枚金幣,便是買個樓鳳花魁作妾都是綽綽有餘,夫人該學一學劉府的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