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骨樓的三層,唐森身著一身玄黑重甲大馬金刀的坐在中臺的首座之上,而下首處,站著一個高大壯碩的中年人。
中年人留著一個光頭,,兩道如長刀般的鋒眉顯得十分嚴肅,目光兇狠堅毅,左臉頰有一道長疤將他的嘴角分成了兩半,從左臉頰一直延伸到了衣領中。
只從外表來看,便可認定此人一定個兇悍的武者,實力非常。
但在鋼骨樓的三層,唐森逼人的視線下,中年人只覺得心頭的壓力越來越重。
屠通是來接取坐館任務的,四十歲的他無兒無女,前半生極情與武道,二十四歲蛻凡,三十四歲修至蛻凡巔峰,是平民武者中的翹楚。
他不止是修為高,戰鬥能力也極強,有過不少次以弱勝強的戰績,闖下了“屠夫”的名號,是武堂的蛻凡巔峰中,至強的幾名武者之一。
也正是因為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大多蛻凡境畏之如虎的重金坐館任務,他看了眼就走上三樓來找首座接取。
但他來到三層已經好一會兒了,一開始唐森還是極好說話的,與平時無異,當他說了要接取長契坐館任務的來意後,首座唐森彷彿瞬間變了一個人。
驚人的殺意與威壓如海浪般朝屠通迫來,如同永不止息的浪潮般一次次打在他的心上。
殺氣沖霄氣魄逼人,哪怕是以屠通好戰的心性,依舊是被他的殺意震懾的膽戰心驚。
他拼盡全力的運轉功法才堪堪挺直了身體,沒有讓自己倒下去。
但看首座依舊冰冷的表情,這股威壓彷彿永遠不會停止。
屠通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為何首座會對他釋放如此戰意,彷彿要將他就地斬殺一般。
曾跟他並肩戰鬥過的人都覺得他戰法兇狠悍不畏死,但在殺意臨身的這一刻。
他明白了,他其實根本不是悍不畏死,其實特別怕死,在這股殺氣的面前,他體溫迅速的流失,而他的心也越來越沉,感覺死亡近在咫尺。
要,死了嗎。屠通的眼中滿是驚恐,心中滿是牽掛。
而在他模糊的視線裡,高處坐著的已經不是首座唐森,而是一頭擇人慾噬的荒獸,現在正打量著眼前的食物。
屠通很絕望,三十年苦修武道,想不到自己還是如螻蟻一般弱小。
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唐森將殺意收回,剛剛還屏息抵抗殺氣決心赴死的屠通只感覺全身一輕,雙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還好他即時反應過來,再次站得筆挺,但如劫後餘生一般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明明只是殺意臨身,但給他的感覺如同鏖戰一場的疲憊,戰堂首座,居然如此可怕嗎。屠通睜開眼,驚恐的看向面無表情的唐森。
“這個任務,你還要接嗎。”唐森低沉厚重的嗓音響在屠通耳邊。
呼!屠通撥出一口氣,眼中滿是決絕道:“要接!”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弱小,就更要用激烈的戰鬥刺激自己!
兇境,自己總有一天也能達到。
唐森看著堅決的屠通,淡淡道:“任務的委託人,是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