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壁圖書府,西園翰墨林。
誦詩聞國政,講易見天心。
位竊和羹重,恩叨醉酒深。
緩歌春興曲,情竭為知音。
——張說《恩制賜食於麗正殿書院宴賦得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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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經坊抱廈內,吳綵鸞皺著眉頭,艱難比劃著手勢正喃喃自語著,努力理解坐在對面高嶽剛才一席話。
“逸崧你的意思是......你來掛名寫長卷傳奇,分,分期分冊,在我們寫經坊用雕梓刊印,接著出售,然後寫經坊和你們韜奮棚分潤?”
高嶽點點頭,表示綵鸞鍊師說的沒錯。
原來方才高嶽在這房間內留下劉德室、衛次公,還有寫經坊的骨幹吳綵鸞、賀摩雲、冉三娘,對他們說出藏在心中的規劃:
實不相瞞,我高嶽去年秋季開始行卷,在整個長安內不管是高官大員,還是閨閣麗人,都被我折服,能力早已得到公證。但行卷歸行卷,想要真正發達,得面向全長安的民眾,哪怕是販夫走卒那裡想辦法。綵鸞鍊師你不是說,我高三有什麼發財計劃定要告訴你嗎?為感激寫經坊諸位長期來的照顧幫忙,高三願意和大夥兒同富貴,不過現在已有集賢正字官職在身,不便直接行文,我要掛名。”
“掛名?”吳綵鸞等人還不太能理解。
“就是用假名字。”劉德室解釋說。
吳綵鸞等人就不太理解,高嶽現在是堂堂前進士、大明宮正字,寫什麼文章都是揚名的好機會,幹嘛還要遮遮掩掩的?
高嶽就解釋道,對外用假名字,可以讓人摸不著頭腦,一來能安心創作,二來能避免麻煩,三來也可讓你們保持“專利”(這個綵鸞理解起來就更難)——特別我現在有官在身,是不可以直接行商的,所以要假借綵鸞鍊師之手。
“那逸崧要掛什麼名字呢?”
“我們棚在少陵原結盟的,如此就叫‘少陵笑笑生’好了。
此後我每季行一刊於綵鸞鍊師,鍊師和諸位在寫經坊內將其刻成雕梓,然後印出來,裝潢成冊,再集中販售。”
“去哪販售呢?東市還是西市。”
“萬年縣東市。”高嶽想到,這種生意應先走“精品策略”,小規模在東市邸舍裡出售,東市所在的萬年縣,正是公卿豪門聚居的地方,這群人更願意為傳奇刊物花錢(對他們來說無異於某種奢侈品),等到形成局面後,再向平民商賈集中的西市和長安縣進軍不遲。
“可是這紙張、松墨、雕版刻工可都花費不菲啊!”寫經坊的賀摩雲表示擔憂。
高嶽也點點頭,“這隻能是徐徐圖之的策略,今日來就是和大家預先通氣的,綵鸞鍊師可先著手準備人工和場地。依你看,想要達成剛才所說的目標,須得多少錢?”
吳綵鸞便和賀摩雲、冉三娘等經生靠著頭合計了番,接著說起碼得一百貫上下。
“唔.....既然方才說是一季一刊,那我爭取在七月時,就將它給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