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下掛在車頂的那盞古燈,提在手中,走進府院,道:“所有人都出去。”
許家族人皆面面相覷,不清楚這黑袍人到底是何身份。
廖闊道:“都出去吧!”
“是。”
在七位族老的帶領下,許家族人潮水般退出去。
府院大門,隨即關上。
廖闊拱手行禮,道:“大人,我實在不知,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剛才我已經仔細探查過,沒有發現任何痕跡,許明鏡應該是自己離開的,可能是有什麼突發之事,我這就再聯絡他。”
“不用了,他或許就是在躲你。”黑袍人道。
廖闊愕然,道:“這絕無可能,我們交情至深。”
“正是交情至深,所以你才瞭解到許家最不能對外宣揚的秘密。”
黑袍人的寬大衣袖內,探出一隻勁道有力的手,手指點向虛空。頓時,虛空化為液態,出現無數細小的漣漪。
另一隻手中的古燈,隨之明亮了一倍。
“走,去啟明宗,清除所有我們來過的痕跡。”
黑袍人轉身向大門行去。
廖闊臉色發白,道:“大人,你是說……殺人滅口,不至於此吧!”
“可以不殺人滅口,但,得讓整個許家都消失,辦法你來想。”黑袍人開門後,走進鹿車。
兩隻白鹿,踏雪而去。
七日後,廖闊在官道上,追上鹿車。
他一邊駕車,一邊講道:“我已遣散了許家所有族人,讓他們改換姓氏,離開風霜城,任何兩個人一生都不得再相見。若暴露許家族人的身份,我便殺無赦。”
見車內沒有回應,廖闊壓在心中的一句話,終究還是講出來:“大人,真的有必要如此謹慎嗎?我自己都覺得十分殘忍,太不講道理了,他們並沒有什麼錯。”
車內道:“做錯了死,是應該的。做對了死,亦不稀奇。你認為我們太過謹慎,但你可知,此事若暴露,死的將不只是風霜城許家,而是整個書界的許姓之人。甚至,整個書界,都可能灰飛煙滅。”
在這一刻,廖闊終於知道自己牽扯進了何等可怕的高階局內,短暫的窒息後,冷靜下來,問道:“以我和大人的修為,頃刻間,就能到達啟明宗卻要這般如尋常修士緩緩前行,是不是就是在躲避某位存在的感知?”
“書界神靈太少任何一道神級的力量波動出現,都會顯得格外醒目。寧願慢一些也不能出錯。”
車內道:“你若足夠聰明,就要學會剋制。不該自己知道的東西,儘量別去問。”
……
又過半個月,廖闊駕著鹿車,到達啟明宗。
啟明宗宗主“溫清秀”,是渡過了一次元會劫難的大圓滿上位神,於一片紅楓林中接見了廖闊。
樹下。
她身材微豐,穿鵝黃色的神衣羽裳,坐在棋臺邊,獨自一人弈棋。
“廖闊,五百年前踏入神境,如今修為已步入中位神,好快的修煉速度。”
溫清秀只盯著石臺棋盤,漫不經心的講道:“你在風霜城的所做所為,你覺得,能瞞過本神的感知?”
“清秀神宗是書界第一人,書界有神靈出現,自然瞞不過你。”廖闊道。
溫清秀抬起頭來,露出傾國傾城的仙顏,眼神中流露一道鋒冷的光芒,道:“你應該給本神一個解釋吧?”
廖闊毫無懼色,反問一句:“清秀神宗可否先告知,為何一直關注許家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