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穆清也嘆了口氣,低下頭,攥著袖角,喃喃開口:“唉,真沒想到,你來求見我爹,竟然不是來向我提親的。你從頭至尾,都沒打算過向我提親……”
真相大白後,她既暢然,又失落。
暢然的是,知道了杜從嶽並非偽君子,他的俠義心腸都是真的 也確實如她所願,這一切都是誤會。
可失落的是,杜從嶽竟從未想過向自己提親。
以往來鸞湘閣提親的青年才俊比比皆是,可偏偏他不是。
偏偏那樣的俠義之士,那樣才華橫溢的翩翩公子,又偏偏是自己十五年來唯一青眼有加的男子,竟從未對自己有過這樣的心思。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莫名其妙的產生了這樣的情緒。
不過得知真相之後,她心中的喜悅多過失落,她抬起頭,對莫北崖說:“阿北師兄,這件事是我們的錯,我們欠他一聲道歉。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我先去向他賠禮吧。”
“等一等,阿清。”莫北崖看著夏侯穆清臉上的面紗,詫異道,“阿清,你怎麼還帶著面紗啊?”
“我……”她也不知為何,明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還是羞於以真容相見杜從嶽。她不知該如何對莫北崖解釋,便只說:“你不要管這些事,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我的容貌是完好無損的。你見了他,若他向你問起,你什麼也不許對他說。若是讓我知道了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他,信不信我打死你。”
她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莫北崖望著她的奔跑出去的背影,暗自詫異:“誰知道這鬼丫頭又在打什麼主意!”
夏侯穆清走到了杜從嶽所在的客房門前,不知為何,到了杜從嶽的房門前,心中竟不停的打著小鼔。一向無畏無懼的她,在此刻,竟變得畏首畏尾了起來。
她平復了一下心情,輕輕的扣了扣房門,輕聲問:“杜少俠,你在裡面嗎,我是夏侯穆清。”
哪知,她沒有聽到杜從嶽的聲音,聽到的卻是弟弟夏侯穆恆的聲音:“是姐姐來了。”
他將房門開啟,見到夏侯穆清,忙說:“姐姐,你終於來了,剛剛從嶽哥哥還說起你了呢!”
“說起我?”聽夏侯穆恆此言,夏侯穆清不由得一怔,心中竟驟然一喜。
“是啊。”夏侯穆恆說道:“從嶽哥哥說,姐姐是個好姑娘,肯不嫌腌臢的為他清理傷口,他還要感謝姐姐呢。”
夏侯穆清踏進了房門,只見杜從嶽半倚著枕頭,坐在床上,他的臉色已恢復如常。他見到夏侯穆清,輕輕頷首含笑:“夏侯小姐。”
夏侯穆清也微微頷首:“杜少俠。”
此刻不知從何而來的拘謹,在杜從嶽面前,她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與初次相見時的恣意瀟灑,竟判若兩人。
她沉默了一下,又言:“杜少俠救了舍弟的性命,還未來得及和杜少俠道謝,小女在此謝過杜少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