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淄風聞錄》中有記載,齊國古城北十五里,為齊國古梧宮之臺舊址,後人稱梧宮臺或梧臺。在梧宮臺西,愚公山以東,有一棵巨大梧桐樹,宋有愚人曾在此尋得“燕石”,為後世人貽笑大方。
遊方女尼聞之,至梧臺燕子窪,集燕石於梧桐樹下。終年不輟,堆砌如山,遂以建庵。周圍鄉人稱“燕石庵”。老尼搖頭,笑而不言,每日誦經不止。忽一日有鳳鳥棲梧桐樹上,引百鳥來朝。
老尼夜得一夢,庵內石臼之上現石魚。遂命人鑿石開井,不盈丈,有醴泉湧出。探之,澠水之源也。構一亭泉上,刻石記之。
臨淄縣令聞之,以為祥瑞之兆,親筆提名:“鳳棲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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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萬山和周姑一起結束江南之行。歷盡艱險,從長江坐船到海上,又坐船到登州,輾轉回臨淄。
近鄉情怯。離家鄉越近,崔萬山心裡就越不安起來。剛去揚州第一年還給家裡寫過兩封信,後來是樂不思蜀,沒有工夫寫信,再後來則是擔心自己所為連累家裡人,不敢寫信。
一路海上航行不比運河,周姑暈船暈了一路,人更加消瘦。
坐在車裡一路伏在崔萬山懷中,像一隻病怏怏的小貓。
崔萬山正皺眉考慮如何與白靜說周姑的事。只要白靜認可週姑的存在,阿爺那關就好過。他卻想不出怎麼開口。忽記起在鳳棲庵出家的姨娘,心裡一喜,便有了主意。姨娘最疼自己,不如就先把周姑交給姨娘。等過些時候自己把事情向白靜說明白,辦妥了,或是帶周姑回家,或是在臨淄城內找地方安家。
想清楚這一關節,崔萬山在車裡抱著周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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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鳳棲庵。
周姑見一個年輕女尼正在庵門外灑掃。崔萬山走上前去笑問道:“慧能師父一向可好,俺姨娘在嗎?”
慧能抬頭看見是他,便笑道:“俺一直很好。只是你這人問的稀奇,鳳棲庵哪裡來的姨娘?只有尼(你)姑。”
崔萬山常到庵裡看望姨娘,知道這慧能伶牙俐齒,自己鬥嘴自是鬥她不過。從懷裡掏出一盒精美檀香,遞給她。
慧能看到崔萬山身後還有一個嬌俏的女子,自己剛才言語多有不妥,不由臉上一紅,斜眼瞟看周姑,對崔萬山說道:“家師正在禮佛,俺前去稟報。”
從崔萬山手裡一把抓過檀香,轉身快步進了庵內。
一會兒,慧能出來說道:“家師要你到廂房等候。”
崔萬山和周姑隨著慧能穿過偏殿,來到一間廂房內坐下。慧能又去端上茶來。周姑忙起身行福禮謝過。慧能看看崔萬山,又看看周姑,只是微笑並不說話,也沒有出去的意思。周姑低了頭慢慢品茶。崔萬山便握住了周姑的手。慧能啐了一口,轉身跑了。
一盞茶的工夫,門外走進一個樣貌四十多歲的美貌尼姑。崔萬山忙起身拜見,周姑也跟著行禮。那尼姑哼了一聲,說:“你那死鬼阿爺現在如何?”
崔萬山笑道:“孩兒剛從南邊回來,先來看望姨娘,還未曾回家拜見阿爺。”
在路上,崔萬山已經和周姑說過。他這位貌美的姨娘看似年輕,實已五十多歲。
阿孃的這個親妹妹從小就喜歡舞槍弄棒,像個假小子一般。她知道姐夫崔長青武功了得,就時常找藉口到姐姐家纏著姐夫學習武藝。
崔萬山出生時,阿孃難產死了,而且他的雙胞胎哥哥不到一個月也死了。姨娘就主動承擔起照顧他的責任。為了方便照顧崔萬山,就長住在了崔家。
一個姑娘家,天天住在姐夫家,而且姐姐已經去世。在有心人的言語裡照顧孩子只是藉口而已。
莊裡人都覺得崔萬山的阿爺娶了他的姨娘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況且崔萬山還小,正需要人照顧。若是找個對孩子好的後孃,誰會比姨娘合適?
這些風言蜚語傳到姨娘耳朵裡之後,本來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姨娘開始彆扭起來。姨娘自問行的堂堂正正,和姐夫更是清清白白。自己心裡細思,照顧崔萬山是真心的,在自己內心深處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姐夫呢?
自從姐姐走後,她每天看著姐夫忙忙碌碌,沉默寡言,整天都不在家。她就有些心疼,就覺得自己應該替他分擔些煩惱,行辦法照顧他。
自從聽到風言風語傳開,她晚上閉上眼睛,滿腦子裡竟都是姐夫。她惱恨的想,這不是喜歡上他了又是什麼?
這位說話做事從來不會拐彎抹角的姨娘,終於在這事上表現的“委婉”了一回。在姐夫面前開始表現的像個女人,故意造作想討姐夫歡心。只是崔長青就像個悶葫蘆。一年下來,什麼也看不懂,也不說。
最後姨娘越想越生氣,只差和他說,我娶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