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露凝抓起塊石頭,一把砸在方天震腦門上,惡狠狠的道:“擦乾淨你的臭嘴!哪個是你嫂子?”
方天震猝不及防被砸了個大包,他也不生氣,捂著頭遠遠的躲了開去,跑到拿波丸龐大的身子後面露出腦袋,一臉委屈的笑道:“咱好好說話,可不帶動手動腳的啊!我叫你嫂子有什麼不對嗎?你不承認也沒用,這婚事是袁大哥定下來的!長兄為父,你就是想反悔也得袁大哥開口才作數!”
袁露凝憤憤的道:“這麼個瘦竹竿兒身無四兩肉,誰看得上?此事我自會和大哥分說,用不著你多嘴。”
“好了雷子,你就不要激她了。”
沈彥秋面向五行大山,伸手摸了摸金字壓貼的封鎮氣牆,面色凝重。
“當務之急,是想辦法破開這一層氣牆的阻隔,進入封鎮內部,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露凝,你是先天水靈之身,最擅破除禁制。魔劍門的陣法禁制都不能攔你,這道氣牆你可有辦法穿越?”
袁露凝一撇嘴:“我要是能進去,還會坐這兒等你們嗎?還有,露凝不是你叫的!你別叫的這麼親切,我跟你可不熟!”
沈彥秋臉一冷,皺著眉頭盯著袁露凝,語氣有些發冷:“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兒耍小性子?方才雷子雖然說的是玩笑話,可也句句在理!你若真不願意這事兒,我沈彥秋也不是強人所難之輩,非娶你不可。不過那也得見到大哥之後再說!”
“哼!”
袁露凝根本沒想到沈彥秋會衝他發火,心裡頓時也來了火氣。剛想要反駁他兩句,只是看到他冰冷的眼神,沒來由的就弱了氣勢,剩下的話也就說不出來了。
方天震暗暗給沈彥秋豎大拇指,被沈彥秋冰冷的眼神一衝,訕訕的撓撓頭不說話了。
拿波丸腦袋向來一根筋,不喜歡這些彎彎繞。對禁制這些東西更是一竅不通,一直都跟木樁一樣定著不動,等著沈彥秋拿主意。
“這道金字壓貼,聽凌道兄說,是大力魔王從琉璃淨土請來的。我現在擔心的是,若是畢迦聖親自出手,除非大哥從內部破開五行山的鎮壓,否則咱們就不用想了。”
“便是那些菩提或是阿羅漢煉製的,以咱們幾個的修為,就是綁在一起翻上十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這道壓貼的封鎮之力,只怕不能力取。”
方天震忙道:“我倒是想力取呢!可是沒那個本事啊!我就知道你有辦法……反正有沒有辦法也得你想辦法!別墨跡了,趕緊說說怎麼辦吧!”
拿波丸小雞啄米一般不住點頭,就連兀自埋頭生悶氣的袁露凝,這時也滿眼希冀的看著他。
沈彥秋被幾個人同時盯著,彆扭的渾身一激靈,吐了口長氣:“我也沒有任何把握,只能斗膽一試。”
他嘴上這麼說著,一隻手已經輕輕的按在了無形氣牆上,閉上眼睛用心感受。
之前在魔山的時候,大普度寺的聖僧如果還同他說,他和浮屠有緣。那時候他只當是如果一心為浮屠著想,和他說的這句話,其實就和拉無垢妙香一樣,都是隨口而來。
直到如今被氣牆阻隔,大家一籌莫展,他才透過金字壓貼這件事,回想起如果說那句話時的表情和眼神。
當時他參悟《十方魔道》,渾身法力都被抽乾,十方魔道的意志還想對他進行奪舍。要不是哀無心全心相助,又從從晶玉蓮花上抽取了三道《金剛菩提本身法》的氣息,打入他體內,此刻的他,早就成了一堆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
在場的這幾個人裡,只有他切切實實的接觸過浮屠功法。那天在明光碟上,如果說他與浮屠有緣,他還有些莫名其妙。如今回想起來,相必如果也是感應到了他身上,《金剛菩提本身法》的氣息殘留。
此時大家都束手無策,他也只好硬著頭皮試一試,死馬權當活馬醫了。
那三道氣息被哀無心打入識海、氣海和湧泉宮中,目的是對抗十方魔道洶湧的吸力,他也不知道這三股力量,有沒有被十方魔道的霸道法力化去。此時他放空心神遍察周身竭力感應,才察覺那三道氣息,雖然已經弱小到微不可查,卻仍然堅挺的存在著。
他大喜不已,連忙運使法力溝通,把這三道氣息順著經脈,一點點的引到掌心位置。
《金剛菩提本身法》,本就是妙善菩提結合金剛、胎藏兩部曼陀羅尼殊華勝,創造出來的功法,和金字壓貼的浮屠氣息同出一源。
此時金字壓貼感應到《金剛菩提本身法》的氣息,氣牆內白蓮縱生成海,一條筆直的一人小路,分開蓮海直通五行山。
沈彥秋本穿著一身素色道袍,此時被燦白的光芒映照,立即化作潔白的浮屠法衣,披散的長髮也收攏到頭頂,腦後升起一道五彩斑斕的光圈,寶相莊嚴。
漫空都是宏大悠揚的誦經聲,隱隱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誦經的聲音空靈縹緲,似乎除了他之外,其他幾個人都無法聽到。沈彥秋雖然不明白身上發生的變化有什麼用,但此時也無暇顧及這些變化,只順著小路前行,腳下一步一蓮花。
氣牆微微開了一道縫隙,袁露凝一晃身跟著沈彥秋穿過氣牆進去。方天震功力不夠,拿波丸反應遲鈍,等他們想要跟上去的時候,氣牆洞開的門戶已經合攏,眼前又恢復成之前的那副景象,除了一座連綿的大山之外,沈彥秋和袁露凝的身形一點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