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恆點頭輕笑。
不久後,太乾殿,大商王朝大朝會。
少年人皇一襲龍袍,由一群侍衛簇擁著踏入朝堂之中,文武百官分立兩側,當趙景恆踏上金階之後,一眾文武紛紛下跪,山呼萬歲。
“眾愛卿,平身。”
趙景恆笑著一抬手,笑道:“近日,有何要事,儘可道來。”
“陛下!”
一名戶部侍郎出列,恭敬道:“數日來春雨氾濫,漕運又有了堵塞的徵兆,還請陛下裁決,徵召民伕、從國庫中撥出銀兩,清理疏通漕運,保持水路暢通無阻。”
“劉大人。”
趙疏桐皺著眉,道:“年年開春都是這種話,年年漕運都會淤塞,你們戶部、工部是幹什麼吃的,就不能做點正經事?而且,今日大朝會,還有更大的事情要做,你這等小事可以下朝之後在戶部大堂上再議。”
“是……”
戶部侍郎咬咬牙,道:“遵命,長公主殿下。”
“陛下!”
趙疏桐走到了中間的紅毯之上,抱拳道:“臣有要事啟奏!”
“好。”
趙景恆點頭笑道:“請說!”
趙疏桐沉聲道:“玉門關一役雖然已經過去多日,但玉門關一役之中我人族天下最精銳的蒼南鐵騎損失慘重,定海軍也損失了不少,這些都是原本不應該有的折損。”
她皺了皺眉,道:“大執鉞文昊,南下芙蓉州之後手握五十萬精銳,但卻遲遲不肯下令前往玉門關馳援,反而反覆推諉,找出種種理由不肯應戰,哪怕是之前陳曦殿帥請求他從古道夾擊南荒蠻兵,但文昊依舊還是遷延不進,直到大戰結束之後才進入戰場,五十萬芙蓉州精銳竟無一人折損。”
她氣笑道:“這不是咄咄怪事嗎?”
“怎會如此!?”
趙景恆輕輕一揚眉:“文昊,是否如我皇姐所言?”
文昊急忙出列,抱拳道:“陛下明鑑,文昊雖然未能趕得上玉門關的那場大戰,但實在是事出有因啊,我等長途奔襲,必然要糧草先行,可芙蓉州的糧草根本就沒有時間準備完備!”
他有些著急,道:“臣抵達淳安城之後,從各大郡城的府庫中不分晝夜的調集糧草,這也是為了三軍著想,此外,南荒古道深邃難行,臣所率領的芙蓉州鐵騎無一識得地形,若是沒有嚮導貿然進入南荒古道,數十萬大軍迷了路,後果不堪設想!”
“藉口頗多!”
趙疏桐皺眉冷笑。
趙景恆皺了皺眉,道:“陳曦殿帥,是這樣的嗎?”
陳曦出列,位於趙疏桐身後,整個一襲深藍色戎甲,英姿颯爽,抱拳道:“啟奏陛下,玉門關內囤積有糧草十萬石,根本不存在糧草無法送往前線的情況,南荒古道雖說曲折,但我們也曾派人送往地形圖,哪裡需要什麼嚮導?”
“陛下!”
陳曦身後,殿帥林弱同樣出列,抱拳恭敬道:“大執鉞文昊,畏懼強敵、拖延戰機,使得蒼南鐵騎、定海軍損失慘重,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無可爭辯!”
“嗯。”
趙景恆點點頭。
在場的武將之中,其實陳曦、林弱兩個人的話分量最重,畢竟他們被譽為王朝雙壁,是大商王朝年輕一代的真正頂級名將,經過一場場的征戰都已經成長起來,他們才是大商王朝真正的未來。
而趙景恆之所以同意削弱文昊,並不僅僅是因為姐姐趙疏桐的關係,更因為文昊是巨羊公林衍派系的人,是淳安侯張欲安的女婿,削弱文昊就是削弱林衍的權柄,也在某種程度上削弱了霽南王趙啟陽的權柄。
“陛下!”
老態龍鍾的林衍一襲華麗朝服,看了一眼孫子林弱,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在朝堂上,自己最疼愛的孫子終於站在了對立面。
他皺了皺眉,道:“數十萬南蠻鐵騎來得太快,宛若神兵天降,以至於芙蓉州、雩州、黃州這南方三州都沒有什麼準備,而大執鉞文昊節制南方三軍,自然要考慮得更加周全一些,臣認為,文昊有小錯而無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