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知曉我是什麼人。”
畫匠笑了笑:“在下只是好言相勸宗主一句,千萬別信任那林昭,若是跟著林昭便真的是一路走到黑了,到那時宗主就是宬黃宗的罪人,甚至宬黃宗一宗的性命都可能會為了宗主而賠掉。”
“是嗎?”
楚仙瞳手掌輕輕一握,頓時鞘中寶劍顫抖錚鳴,她楚仙瞳可不是軟柿子,向來不吃威脅這一套,要動手就動手,有何足懼?
“哼!”
畫匠笑笑:“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宗主好自為之吧。”
說著,畫匠向前踏出一步,頓時身形變得模糊,就像是一滴水落在了一副剛剛畫好的水墨畫中一般,轉眼間就從大街上消失了,等到楚仙瞳回眸看時,已然無影無蹤。
她皺了皺眉,心中愈發的陰霾密佈。
……
京城,陸家府邸。
林昭帶著柳璃櫻歸來,陸懷寧安排了一個十分雅緻的房間給林昭,開窗便能看到外面的庭院,位置極好。
林昭沒什麼事情,於是在二樓走廊上立拳樁,溫養拳意,如今已經是武夫三境了,那麼距離四境還會遠嗎?
房間內,柳璃櫻從侍女那裡要來了一套文房四寶,外加一張畫紙,便在窗臺下的書桌上作畫,畫中人正是在廊簷下練拳的林昭,雖然畫風遠遠不及吳元子、齊瘋子那樣的大家,但柳璃櫻的畫工相當細膩,畫中的林昭走著拳勢,隱隱然似乎有種濃郁拳意快要透出紙面了。
“不錯啊!”
不知何時,林昭趴在窗外,笑著說道:“這畫工,比起吳元子怕是也不差多少了。”
柳璃櫻輕笑:“公子覺得好就好。”
“璃櫻。”
林昭笑道:“為什麼要畫我?”
柳璃櫻的心跳瞬間突突的加速了兩下,柔聲道:“因為在璃櫻的眼中,公子當得起這滿庭院中最好的風景了。”
“哦……”
林昭微微一笑,再次練拳,道:“無論怎麼說,我都不會喜歡你的,少做夢了。”
柳璃櫻撅起小嘴,氣得跺跺腳,這次倒不是因為不能破林昭的心境而生氣,似乎卻又是為了別的一些東西而生氣。
……
傍晚,陸懷寧在府中準備了一桌酒宴,邀請了池玉然、池中魚、林昭、柳璃櫻,還有幾位府中的扈從高手,其意十分了然,感謝眾人一路上對陸懷寧的照拂,若不是有這群人,恐怕僅有七境的陸懷寧別說是回京城了,恐怕連江州府都走不出去。
席間,心細如林昭、池中魚、柳璃櫻等人自然也知道,這是陸懷寧給大家準備的送行飯,這一頓飯之後他必然是要下逐客令了,此時的陸懷寧已然不再是什麼翰林院文華閣大學士,也不再是朝廷的二品戶部侍郎了,僅僅只是一位庶人罷了,而池玉然、池中魚、林昭等元嬰境是沒有必要去保護一位對天下毫無意義的庶人的。
陸懷寧是讀書人,他丟不起這個臉。
所以,這頓酒菜吃得沒滋沒味,不是府中的廚子手藝不好,而是大家都沒有什麼心情去品嚐這一桌的美味佳餚。
……
不久後,入夜。
明月當空,整個京城似乎都靜了下來,此時,一位身穿青袍的年邁讀書人出現在了侍郎府外,手中提著一隻玉色酒壺,在門外輕輕站立,朗聲笑道:“陛下賜下了一壺御酒,命丞相趙騫前來送前大學士陸懷寧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