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娘一驚,急忙賠笑道:“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毛手毛腳的,沒有想到是客官您啊,不疼吧不疼吧?風娘自罰一杯。”
“……”
邋遢漢子一臉沮喪,運勁之下,臉上的指痕馬上就消失了,但心境上的瑕疵與傷痕卻痊癒不了了,憑什麼這屁股他顧硯書摸得,我唐廣君便摸不得?他耷拉著腦袋,抱著酒罈子就走出了風來酒館,這酒是肯定沒法喝了,沒滋沒味。
“哎哎~~~”
顧硯書追了出來:“唐老哥,怎麼說走就走啦,風娘也不是故意的,莫要跟婦道人家生氣啊!”
唐廣君差點在寒夜中淚奔,抱著酒罈子直奔小鎮南方的破舊木屋。
木屋前,大石頭上,唐廣君抱著酒罈子獨自飲酒。
顧硯書則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衣衫,笑道:“唐老哥莫要生氣,其實這風娘不過是一酒肆的俗世女子罷了,沒有必要跟她一般計較,你堂堂的兵家十二境劍仙,跟她一般計較就沒有意思了,只是這風娘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識泰山罷了。”
唐廣君心中有些苦悶:“世上女子千萬種,吾獨愛風娘。”
“哈哈~~~”
顧硯書哈哈一笑,道:“過了過了,說實在的,你唐廣君唐劍仙在雪域天池,那必然是一位一等一的存在,這雪域天池能有幾個人是你的對手?黃庭遇、杦梔、顧零榆,最多也就只能跟唐劍仙平分秋色罷了吧?可是你想過你們,唐劍仙這樣的人物為什麼在小鎮里人人都敢欺負?連風娘那種弱女子都不將你放在眼中,為何?”
唐廣君訝然:“為什麼?”
“哼!”
顧硯書冷笑一聲:“因為你的山主大人從來沒有想過為唐劍仙樹立威信啊,你看看別的十二境,黃庭遇,直接任命副帥,杦梔是雪域天池護山大陣的掌劍人,顧零榆則是荷風書院的院主,這些人在小鎮中行走,誰敢說一句話?說句難聽的,他黃庭遇對風娘心聲說一句,今晚你乖乖滾到老子的床榻上,否則明天就把你的酒館拆了,你信不信此事必成?”
“哦?”
唐廣君眯起眼睛:“然後?”
顧硯書笑道:“說白了,還是一碗水沒有端平,興許林昭也沒想端平,否則的話,你唐劍仙絕不會是如今的這個待遇,林昭對你唐廣君不仁,你又何必對林昭如此道義?”
“放屁!”
唐廣君起身,直接將酒罈子就扔在了石頭上,濺飛一地酒水,他淡然笑道:“山主大人握瑜懷瑾、仙風道骨、德厚流光、兩袖清風、胸襟坦蕩、高風亮節、虛懷若谷、平易近人,他對我唐廣君的一片苦心,你顧硯書懂個屁,立刻滾,否則吃我一劍。”
說著,唐廣君指尖一抬,頓時地面上的酒水化為水滴一一升起,轉眼間就凝聚成了一道兵家殺氣四溢的劍氣,只需要唐廣君心念一動,恐怕這道劍氣就能讓顧硯書身死道消了。
“行了行了。”
顧硯書皺了皺眉:“真是不開竅,我走了。”
……
顧硯書走後,林昭駕馭一道劍光出現在不遠處的山崖邊,一雙眸子看向唐廣君,而唐廣君自然也知道林昭一直都在,只是顧硯書修為太弱,沒有發現罷了,他衝著林昭一抱拳,道:“山主,唐廣君對山主忠貞不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拳拳之心,還請山主明鑑!”
“知道了。”
林昭點頭一笑:“唐廣君,我的一碗水其實從來端得都很平,你的心境如果真的好到了零榆、杦梔、老黃的那個地步,我自然會對你刮目相看,只是你心頭的功利依舊還是太重,所以繼續看門吧,等白城建起來之後,這邊就應該有一座城頭了,到時候給你一個城門官噹噹。”
唐廣君大喜:“多謝山主!”
……
雪域天池,營壘。
黃庭遇一襲戎甲,躺在瞭望臺上,皺著眉頭看了一會星光,又側臥著看了眼風來酒館的方向,心頭始終縈繞著顧硯書那句誅心的話。
“說句難聽的,他黃庭遇對風娘心聲說一句,今晚你乖乖滾到老子的床榻上,否則明天就把你的酒館拆了,你信不信此事必成?”
老黃如今心頭有些動搖,到底要不要心聲跟風娘說一聲啊?
“自重啊,老黃。”
一個聲音在他心中響起。
“哎喲……”
黃庭遇一臉羞愧,翻身返回營壘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