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下,天然居。
蘇清酒端著兩碗麵,都是鱔魚麵,眯起眼睛看著山上下來的身影,笑道:“林昭哥哥,我已經幫你拿了一碗鱔魚麵了,要不要再拿一碗龍蝦麵?”
“不用,一碗夠了!”
林昭飄然而下,與蘇清酒一人一碗麵,捧著坐在湖中涼亭內吃麵,不一會,林昭這個五境武夫就將一碗麵吃完,依舊還有一些意猶未盡的感覺,覺得還能再吃一碗,不過他還是壓制住了這股衝動,好歹也是一位元嬰劍修,不能真把自己當成純粹的武夫了。
他將麵碗放在一旁,看著小酒兒頭頂上那根已經失去靈氣的桃木簪,平安與順意都沒了,如今的桃木簪就真的只是一根桃木了,而且有灼燒過的痕跡,顯然已經根本配不上小酒兒這位十二境巔峰劍仙了,於是,林昭道:“吃完了,我再給你做一根新的簪子。”
蘇清酒眯起美眸:“嗯嗯,謝謝林昭哥哥!”
不久後,兩人一起起劍下山,在後山的桃林內立足,蘇清酒拾取了一些乾枯桃枝,在桃林中升起一堆篝火,而林昭則在一旁,取出了魏華柔贈送的那一截十三境雷擊木,這截雷擊木不算小,有成年人的手臂粗細,於是林昭祭出飛劍薪火,在雷擊木上削下了一截大小適宜的。
飛劍薪火鋒利,切雷擊木也是削鐵如泥。
旋即,林昭喚出飛劍明月,雕刻簪子這種事情還是明月最為適宜,因為明月十分小巧,劍尖也沒有薪火那麼鋒利,不至於會用力過猛刻壞了,之後,林昭便埋頭兢兢業業的雕刻起來,由於用料是雷擊木,所以他更加的小心翼翼,生怕浪費了這麼上乘的材料。
這一刻就足足的刻到了傍晚,夜幕降臨的時候,一小截雷擊木已經化為一根十分精緻的簪子,隨後,林昭祭出飛劍浩然,此時,飛劍浩然的劍尖之上依舊還是金色文運繚繞的景象,但劍身上已經有不小的裂紋了,看得蘇清酒有些心疼,那必然是自己在東海上消耗“順意”所造成的因果反噬。
“林昭哥哥……”
她皺了皺眉:“就用明月刻字吧……我只求有林昭哥哥的字就好,有沒有儒家神通沒關係的,從今以後小酒兒做事一定也學著林昭哥哥萬事求穩,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的,所以……就算是尋常的刻字就可以了,不必再動用秦先生的劍尖了……”
“沒事。”
林昭微微一笑:“世上的事情豈能樁樁件件都如人意?有時候不是你自己想踏入險境,而是不得不走那一步,所以該刻字還是要刻字,小酒兒就不用太擔心了,飛劍浩然的文運不夠了,我就用自己的血氣與修為反哺,一樣的。”
說著,林昭抬起手指,輕輕拂過飛劍浩然的劍尖,頓時有一縷鮮血滴濺在了簪子上,旋即,飛劍浩然劍尖舞動,在血跡落下的位置刻下了“平安”二字,就在平安二字完成的瞬間,飛劍浩然劍尖上的金色文運便變得無比暗淡起來,而林昭則是渾身一沉,生命力量似乎在這一刻被吸乾了一般,整個人都有一種提不起力氣的感覺。
然而,眼前的這根“平安簪”則通體有一縷縷細微的紫色雷電縈繞,尾部,那平安二字則泛著金色光華,熠熠生輝,以雷擊木而成,汗牛劍劍尖刻字,反哺以林昭的幾滴鮮血,事實上當簪子做成的瞬間,就已經是一件至寶了。
“好了。”
林昭磕下一個生命藥劑補補血,果然手指上的血口子直接止血,旋即為小酒兒把簪子換上,一時間,眼前小酒兒便更像是山上的仙子了,只是,無論小酒兒有多美,有多令人心動,在林昭心中她始終都是當年小鎮裡的那個站在籬笆上衝著自己張手要抱抱的小姑娘。
……
晚飯後。
兩位來自長明山的師姐來到山巔別苑,蘇清酒雖然吃飽喝足了,但依舊貪念一口林昭熬煮的白魚湯,在大家都擱下筷子的時候,她依舊捧著一碗熱騰騰的魚湯,竹筷子一邊夾著魚肉,一邊聞著魚湯的香味,站在荷池邊極為享受。
她訝然看著兩個長明山的十一境:“兩位師姐怎麼來了?”
“掌門師妹。”
其中一個胸前比較磅傲人的師姐說道:“兩位星河境師妹即將大煉飛劍,煉化之後就有衝擊上五境的可能性了,但其中又有一些兇險,我們都怕她們太執著於劍道會走火入魔,所以……特來請掌門師門回山,若是你坐鎮護法,就可以確保萬全了。”
“哦……”
蘇清酒抿抿紅唇,真是俗務纏身啊,想多陪陪林昭哥哥都不行。
“兩位師姐!”
林昭輕輕一抱拳,笑道:“我這就幫小酒兒收拾行裝。”
“嗯嗯!”
那胸前較為傲人的師姐笑著點頭,難怪那麼多人喜歡這位山主,確實通情達理、彬彬有禮,一身儒家、劍修、武夫並存的氣機,人長得也不差,這樣的年輕人放在哪兒都會有很多女子喜歡。
林昭一通收拾,各種吃的快要把小酒兒的儲物袋塞滿了,這才目送小酒兒與兩位師姐一同返回長明山。
……
他看了眼那幾袋剛剛收成的靈米,嗯,該給徐明安送一點,小滿、小寒都是長身體、漲修為的年紀,這靈米最好不要斷,他又看了眼遠處山道上,一心絳紫色長衫的顧硯書正手持掃帚,極為勤勉的掃地,只是抬頭看向蘇清酒與兩位師姐的眼神十分不善,彷彿想拔劍將她們都砍下來一般。
林昭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只是在心中又記下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