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騎卒紛紛開始忙碌,但他們帶著的行李並不多,只有一些隨軍修士能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些宿營的器物,搭建簡陋帳篷來遮風擋雨,不久後,一堆堆篝火升起,炊事兵開始熬肉湯,烤乾糧。
不久後,李出雲捧著一碗肉湯,咬著大餅,狼吞虎嚥的開始補充體力,但就在某一瞬間,他目光一瞥,就看到溪水之中的水珠紛紛倒垂,就像是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一般,下一刻,李出雲直接將湯碗扔掉,起身怒喝道:“全體戒備,快!”
眾多騎卒紛紛披甲執銳,翻身上馬。
遠處,溪水深處,一人走來,一身絳紫色長衫,長得極為年輕俊秀,手臂之上由白色布帛包紮,似乎還是受過傷,他的一身劍意極為濃郁,所過之處,溪水受到劍意牽引,一顆顆水珠盡數倒垂,這一手,其實是偷師於林竹節的手段,顧硯書本身就是雲雷降生之人,在劍道上天賦異稟,何況還是十一境,想學一點這種手段可謂是信手拈來。
“什麼人?!”
李出雲一身拳意流淌,怒斥不遠處的那人。
“顧硯書。”
那年輕劍修提著長劍,月光下,劍刃泛著寒芒,血跡斑斑,他微微一笑:“你們不是很想要尋鹿劍嗎?這把劍便是,殺了我就能拿到了。”
“你……”
李出雲心頭一寒,傳說中的顧硯書不是僅僅20歲嗎?眼前的這人……明明是一個十一境劍修,20歲的十一境劍修?這是什麼樣的妖孽?
不過,此人來者不善,李出雲寒著臉,淡淡道:“準備死戰,眾人不得有任何退怯!有什麼手段都儘管拿出來好了!”
“是,統領!”
數名隨軍陣師翻身落入溪澗,轉眼間似乎就化為了溪澗中的游魚一般,一座水下陣法已經締結而成,而一群騎卒則紛紛上馬,提著長槍即將衝刺而下,此外又有一群隨軍修士手握符籙與破音箭,目光冷冽的看著水中那人。
“你的劍?”
顧硯書看著李出雲腰間懸劍,道:“什麼品秩?”
“天品。”
李出雲一揚眉,冷笑道:“我的佩劍名為冷血,有種就來拿!”
“如你所願。”
顧硯書飄然而起,渾身蘊滿劍意,他先是朝著溪澗中猛然一腳跺下,頓時風中凝化出一柄靛青色劍尖刺入水中,一時間那些隱藏在水中的陣師此起彼伏的慘叫,悉數被殺,溪水轉眼就被染紅了,而顧硯書抬起左手,掐出劍訣,朝著岸邊輕輕抬手一指,頓時倒垂在水面上的水滴紛紛凝聚為無形劍尖,“噗噗噗”的殺入一群騎卒的人群中,那些騎卒甚至連躲避的餘地都沒有,當場就被射殺。
下一秒,顧硯書才抬起手中的尋鹿劍,朝著李出雲一笑:“你那麼喜歡尋鹿劍,那就死在尋鹿劍下好了,成全你。”
說著,他一掠而至,劍刃毫無花俏的刺向李出雲的心口。
“啊?!”
李出雲渾身彷彿僵硬了一般,周圍的天地悉數都被顧硯書的劍道禁制所充滿,明明李出雲也是一位上五境,當他的一口真氣竟然無法像是往常一樣撐出一片武夫拳意的場域,他的一身拳意似乎都被對方所壓制了一般,根本提不上半點力氣。
“你……”
李出雲咬牙切齒,渾身的拳意一節節的提升,但無濟於事,始終無法衝破對方的劍道禁制。
直至,尋鹿劍的劍尖刺穿了李出雲的胸甲,刺入肉身之中,李出雲依然在原地動彈不得,一雙眸子透著絕望,甚至已經流出了淚水,他李出雲自問英雄一世,是蜀州一地站在山巔上的人,可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是這麼一個恥辱而死的下場,連一絲的反抗餘地都沒有。
“真是個廢物。”
顧硯書一劍穿心,笑道:“那就留你一個全屍當作獎賞好了。”
下一刻,李出雲的身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神空洞而茫然,倒地的瞬間就已經生機斷絕了,七竅流血,全屍是全屍,但內中的脈絡、內臟等等早就被顧硯書的劍氣給完全攪爛了。
“統領大人!”
一群騎卒駭然。
“別急。”
顧硯書撿起李出雲的佩劍冷血掛在身後,抬頭笑道:“馬上就送你們上路,每個人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