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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靠前排的看客中一人起身,他已經喝得醉醺醺,手裡提著一隻玉壺,走到臺邊,笑道:“師姑娘,這般唱曲與以前的又有什麼區別?”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沓金票放在了臺邊,笑道:“我呂少言願花二十萬兩紋銀,買一個師姑娘除去外衫,露出手臂彈唱一曲,可否?”
“……”
師寒音皺了皺眉。
“這位公子。”
場下一名雲想樓的主管帶著幾名扈從走上前,攔住了呂少言,笑道:“公子喝醉了,忘記了我們師姑娘的規矩了?絕不露臂表演,這是早就說過的規矩。”
“老子不管!”
呂少言目露兇光,猛然五指一張就抓住了主管的脖頸,一身拳意流淌,笑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阻攔本少主,是想死嗎??”
幾名雲想樓扈從急忙阻攔,卻被呂少言三拳兩腳打得紛紛跌飛了出去,吐血不止,這些扈從真的遇上了呂少言這種踏海境武夫,顯然是不夠打的。
“老黃老黃!”
林昭將裝著鹽水花生的盤子端在懷中,一邊吃一邊笑道:“嘖嘖,一箭雙鵰,本來還愁找不到呂少言的,現在自己送上門來了,而且還有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趕緊上啊,辦事辦事,把呂少言還有跟著他的胡七一併拿下,你那麼喜歡那師姑娘,興許人家今天眼睛瞎了就看上你了!”
“真的?!”
黃庭遇振奮不已,起身把劍:“放開那女子!”
“嗯?”
呂少言一臉納悶,我確實是想摸一摸那雲州花魁的纖纖玉手,可還沒摸上呢,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沒什麼錢的江湖劍修是幾個意思?
“滾開!”
胡七護主心切,奮然一拳遞出,頓時身週一道道拳罡炸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胡七這個天元境武夫一出手,整個雲想樓的建築都在嗡嗡顫抖,若是他全力施為的話,在這裡連續出幾拳的話,恐怕整個雲想樓都要塌掉。
黃庭遇心痛不已,這麼好的地方哪怕震碎了一根橫樑他都會心痛啊,以前沒來過也就算了,今天見識了,這就是我老黃的第二個家啊,誰敢砸我家園,我必跟他不死不休啊!
下一刻,一縷磅礴劍意升起,黃庭遇直接起了一座十二境巔峰的劍道禁制,將胡七給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一縷縷細密劍氣侵蝕肉身,胡七一口鮮血吐出,已然是受了內傷了,經脈之中滿是劍氣入侵的跡象,僅僅一瞬間就他堂堂的天元武夫就已經失去戰力了。
黃庭遇邁步上前,五指一張,一縷縷渾厚劍罡繚繞在指間,直接抓住了呂少言的脖頸,老黃的身軀本就高大,接近一米九的身軀輕而易舉的將呂少言給舉在空中,目中透著笑意,道:“就特麼你叫呂少言啊?”
“你……你……”
呂少言拼命掙扎,但他堂堂的十境武夫竟然無論如何也無法爭奪老黃那鐵鉗般的手指,一時間呂少言的臉色都已經變成了豬肝色,怒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
老黃輕輕一揚眉,笑道:“在下,山巔別苑,林白衣座下首席十二境妖仙,黃庭遇是也,嘿嘿嘿……”
“!!!”
呂少言大驚失色。
而且不僅僅是他,臺上抱著琵琶正準備避開一場大戰的師寒音忽然止步,轉過身來,一雙美眸看著黃庭遇,她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位老者居然就是《白衣傳》裡出場多次的黃庭遇,那位敢拔劍砍妖祖、欺師滅祖的妖仙黃庭遇?!
那麼,剛才那個指著黃庭遇鼻子一通斥責的年輕劍修,難道是他?
一瞬間,師寒音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了,原本以為此生都不可遇的人竟然在今日遇見了,一時間,師寒音想起了那句自己編的唱詞——
“未有遇白衣之願而遇白衣,未有落紅塵之意卻落紅塵,既如此,何有旁人。”
她從不曾奢望能遇見他,但此時,實實在在的遇見了,那人正捧著一碟鹽水花生,一邊吃一邊看戲,一張俊逸的臉上滿是絢爛笑容。
……
就在此時,外面吵吵嚷嚷,一群官差湧了進來,緊接著,又有一群渾身甲冑的戰將走了進來,最終是一位身穿深藍色甲冑、披著白色披風的女將走了進來,正是雲州之主陳曦,讓林昭都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驚動到陳曦了。
他急忙放下鹽水花生,走上前笑道:“陳曦,你怎麼也來了?”
“??”
陳曦一臉問號,她其實倒是想問問,你堂堂林白衣怎麼來這種地方勾欄聽曲了?不能吧,女子之姿,你山巔別苑有杦梔、冬藏、楚雨,還有摺扇神女柳璃櫻那樣的絕世美女,你犯得著嗎?一想到這裡,陳曦有些扼腕悲痛,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
一看陳曦的眼神,林昭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伸手一指黃庭遇:“都怪他孃的老黃啊!不關我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