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沿著山道一路向下,走到了一處谷口處,因為之前的一場暴雨之後,谷口內形成了一道溪澗,山中水正在奔流而下。
此時,靈澤山內的遊客稀稀拉拉,附近也就只有林昭等三人,而當林昭牽著毛驢進入谷口的時候,就看到前方的山壁上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壁畫,正是傳說中的百美圖壁畫之一,壁畫中,是一位手中捧著玉如意的女子,神態栩栩如生,整個人宛若活著的一般。
“是如意神女。”
於清秋與林昭並肩站立,笑道:“百美圖壁畫神女的第一幅,據說她手中的玉如意是一件仙品法器,能聚攏氣運,改變命運伏線,令人真正的心想事成。”
“……”
林昭出神的看著這副壁畫,在某一剎那甚至感覺這位如意神女衝著自己笑了一下,難道真的在這壁畫之中有魂魄靈韻?
沈蘭舟看著林昭的樣子,笑道:“少俠不必看得這麼入神,如意神女不過是百美圖中排名倒數的畫作之下,畫聖大人的作品,越往後面的壁畫則越發的出彩。”
“嗯。”
林昭點點頭,就在這時,不遠處有個披頭散髮的男子,在亂石之間架起了一個畫板,正對照著石壁上的壁畫揮毫潑墨,他神態癲狂,畫著畫著,時而大笑,時而哭泣,似乎整個人都入魔了,林昭一掠而至,看向那人的畫板頓時一驚,畫板上的女子與壁畫中的如意神女幾乎一模一樣,畫工可謂是真的出神入化了。
“可惜,可惜……”
瘋子淚水橫流,道:“還是差一點,還是差一點,吳元子,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有此等可奪天工的造化?!”
說著,他胡亂的將畫板上的這張畫紙給扯碎了,然後衝著林昭怒吼一聲:“看什麼看,你是想取笑我齊樂天嗎?!”
林昭急忙抱拳,臉上滿是歉意。
於清秋皺了皺眉,道:“林少俠,沒必要搭理他的。”
“嗯。”
林昭牽著毛驢繼續上路,道:“什麼人?”
“畫痴齊樂天。”
沈蘭舟譏諷笑道:“原本也是畫家中的一位大家,可惜在靈澤山畫百美圖著魔了,他的技藝始終追趕不上畫聖吳元子,但他一生都以追趕吳元子為目標,所以硬生生的把自己給逼瘋了,這靈澤山上的人都叫他齊瘋子,不畫畫的時候還算是比較正常,也能在山腰處擺攤賣畫謀個溫飽,但一旦畫畫就入魔了,經常在山裡被人打得口吐鮮血,也是活該。”
“不是這樣的。”
林昭皺了皺眉,轉身看向齊樂天的模樣,再次駐足,衝著他行了一個儒家拱手禮,不瘋魔不成神,這樣的人是值得敬重的,一旁,於清秋看得直皺眉,是越來越看不懂林昭這個人了,說是劍客吧,劍意特別高,他祭出飛劍的那一刻,一身的劍意少說也是金丹了,這百花天下的金丹劍修屈指可數,況且他還這麼年輕,成名只是時間問題罷了,但此時他行的卻又是儒家的禮儀,這人,到底是劍修還是儒家,或許,是一個儒家劍修,這就更加罕見了。
……
進山。
一座座篆刻在巖壁之上的壁畫出現在眼前,壁畫中流光溢彩,一位位神女栩栩如生,彷彿真的擁有生命一般,看得路上的行人如痴如醉,人人都在讚歎畫聖吳元子的畫工真真實實的是一個巧奪天工,就連看過多次的沈蘭舟也一樣看得極為入神,至於第一次進山的林昭,則更加像是開了眼界,雖然輕顏說過,要提防吳元子,但拋開人品不說,吳元子的畫工確實是出類拔萃。
結果,一幅幅畫看過去,直到進入山谷深處時,一張絕美壁畫出現在前方,是一位一襲紅裙、手握摺扇,牽著一匹白馬的神女,無論是容貌、身段還是氣質,都堪稱絕世,從進山迄今,這是林昭看過的最美的壁畫神女了。
“摺扇神女,柳璃櫻。”
於清秋抿了抿紅唇,眼中的妒色一掠而過,論容貌與身段,她自詡已經是一絕了,可在這位摺扇神女面前,卻又顯得黯然失色了。
“這是最後一副神女圖了,也是最美、評價最高的一副。”沈蘭舟看著壁畫中柳璃櫻的模樣,喃喃道:“誰人能想,這世人竟然畫出如此神韻的畫作?”
“不是百美圖嗎?”
林昭皺了皺眉:“這是99副!”
“少俠真細心。”
於清秋笑道:“所謂百美圖確實是誇大了,靈澤山中只有九十九副美人壁畫罷了,湊個整,聽起來比較好聽罷了,天知道畫聖大人會什麼時候再畫第一百副壁畫呢。”
“嗯?”
不遠處,一群年輕修士都在仰頭看著壁畫,忽地有人喊了一聲:“啊!?摺扇神女剛才好像動了,她的眼睛……在看我!”
“明明是在看我!”另外有人爭辯。
林昭也抬頭看去,果然,整張摺扇神女的壁畫都變得流光溢彩起來,壁畫中的女子緩緩搖曳摺扇,一副即將謫臨凡塵一般。
“哈哈哈哈~~~~”
有人大喊道:“摺扇神女柳璃櫻終於顯化神通了,快點砸錢,誰能被柳璃櫻看中,誰便能擁有傳說中的摺扇神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