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迎敵!”
“構築防線!”
轉眼間,無數邊戍軍團的甲士出城迎敵,一個個身穿皮甲,手握輕盾的甲士在城下構築了多重防線,在他們的身後則是一個個長矛兵的身影,再之後是強弓手組成的方陣,只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城下就已經至少有五萬守軍出城佈防了。
老將周言咬著牙,攥緊拳頭俯瞰城下的佈防情況,明明是徹寒天氣,他的手心裡卻已經滿是手汗,心頭更是一片擔憂。
他不得不擔心。
邊戍軍團說得好聽是十萬編制,但真正派到周言手中的卻只有八萬人,至於剩下的兩萬人去哪兒,他敢怒不敢言,對朝廷報的編制是十萬,這空出兩萬兵力用度的糧餉顯然已經被上邊的人吃了,他周言區區的一個三等兵團統領,根本沒有權力去質疑。
至於在手裡的八萬人馬,大部分都是降卒改編而成的,其中就有東梧國的近3W人馬,此外還有西境、南方的一些被滅國、淪為大商王朝藩屬王朝的降卒,一群烏合之眾組成了一支必須戍守在扶蘇長城北方的邊戍軍團,戰力有多少可想而知。
而且,如今東梧國正是大雪紛飛的天氣,士卒們卻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皮甲,用的兵刃更是國庫中別人挑剩下的,盾牌是圓形輕盾,打打蠻族的遊兵散勇還行,但正規軍就算了,長矛兵用的戰矛是木柄鏽槍頭,對騎兵根本沒有應有的威懾力,弓箭手用的戰弓都是別的軍團淘汰下來的,箭矢射出之後軟弱無力,這樣的一支號稱八萬人的兵團,能有多少戰鬥力?
周言皺著眉頭,有苦難言,但他必須坐鎮此地,君命難違。
他看了看身後,城內,一萬五千名騎卒正在待命,這1.5W騎卒是他手中僅有的王牌,一部分是自己原先的部屬,還有一部分是從東梧國的精兵中組建而成的,這1.5W騎卒由東梧國的一代名將徐盛指揮,如果能勝,只能靠他們了。
……
風雪之中,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同時也越來越密集,幾名隨軍謀士豎起耳朵聽,越聽心頭越沉重,馬蹄聲的密集程度已經連成一片,沒有一支上萬人的鐵騎是不可能有這等聲勢的,甚至,敵人可能更多,而且來自於北方,絕對不可能是人族騎卒,那麼只有一個答案了。
“來了!”
周言輕輕一握劍柄,將長劍拔出,抬手指向了北方,以一口九境武夫的真氣低吼道:“敵人是魔族騎兵,但是沒有什麼好怕的,當年,我大商王朝甲士在雪域天池殺了足足五十萬的魔族騎卒,他們聽到我們的名字,看到我們的旗號,當如驚弓之鳥!兄弟們,死戰!”
城下,無數士卒紛紛揚起兵刃。
“死戰!”
“死戰!”
“死戰!”
天地之間,只剩下了無盡的殺伐氣息。
幾秒鐘後,大批身影出現在了雪幕之中,連人帶馬至少三米高的魔族騎卒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人與戰馬渾身都佈滿了甲冑,手握長矛、利劍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高速移動的龐然大物一般,可怖的壓迫感頓時籠罩所有人的心頭。
“火炮!”
周言一聲怒吼:“持續發射!”
城下,邊戍軍團僅有的數十門火炮不斷吐出火舌,一道道爆炸光輝在魔族騎卒的人群中綻放,但威力並不算是太理想,那點傷亡對於魔族大軍而言簡直不值一提!
“弓箭手,放箭!”
城下,一個個弓箭手方陣開始齊射,但是風雪太急,恰巧吹的還是北風,眾多人族弓箭手頂風狀態下根本射不出多遠,結果弓箭陣的殺傷力甚至還不如火炮,下一秒,潮水般的魔族騎卒已經衝到面前,與人族甲士短兵相接!
“蓬蓬蓬——”
劇烈撞擊的聲音不斷,挺刺在鋒線上的長矛在魔族騎卒沉渾的撞擊下就像是一根根枯枝一樣被折斷,那圓形輕盾更是不堪一擊,被魔族的騎槍、長劍輕易刺穿,一蓬蓬的鮮血在人群中綻放,一個個魔族騎卒就像是犁地一般,第一波就已經衝到了弓箭陣前方。
“……”
這戰果,甚至比周言想象中還要更不妙。
“怎麼辦?”
一名謀士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僅僅一個照面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不可能打得過了,遠方魔族騎卒還在密密麻麻涌至,人數至少在四五萬以上,這根本就不是邊戍軍團能抵擋得住的,他看向三軍統帥,喃喃道:“魔族……似乎動用了一整個騎兵軍團!”
周言提著戰劍,目光冰冷,此時他做的任何決定都要為此負責。
“傳令撤軍!”
周言沉聲道:“後軍向南,左右兩軍壓住陣腳,不要被魔族鐵騎突破,前軍徐徐後退,以弓箭、投矛牽制魔族的進攻,全軍朝著葉城方向撤守,葉城城防堅固,府庫中的糧食也算是充足,全軍退守葉城,連發三封飛魚傳書給大執戈,急報軍情求援!”
“是!”
風雪之下,東梧國的大地再次被戰火點燃,八萬邊戍軍團從邊境城池撤回,直奔葉城,而魔族鐵騎則開始分流追殺,東梧國的北方境內,幾乎隨處可見邊戍軍團被魔族騎卒追殺的身影。
直至清晨,魔族停止了追殺,一群魔族將領瞭望遠方的一座城池輪廓。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