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刻起,我就叫吳銘!
分身這樣對自己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定數,奪舍吳銘,最終還是要成為“吳銘”!
用了吳銘的肉身,頂替了吳銘的身份,現在似乎到了要還的時候。
神降已經結束,一切都恢復正常,手持著一份新鮮出爐的“配方”,面對著一個讓他在良心行有所虧欠的人。
羋璇。
她靜靜的躺在銀色的金屬棺材裡,不知道煉紅裳是如何炮製的,讓她無思無覺,只是在緊閉的眉目中,透露這一股悽婉、一股迷茫和哀傷。
當初自己……噢,那時還不是自己。
趁她剛剛入魔的關頭,成功的在她心中種入情種。
當時根本沒想那麼多,只想著這女人有一定的利用價值,況且入魔也是一個很好的觀察和參考物件。
一步舉措,就此改變她的一生。
也許純粹的入魔,對她而言反而更好一些。
那樣她就純粹了,沒有那麼的迷思和煩惱,就像一隻天生天養的精靈重回大自然,與天地一同呼吸,與草木一起成長。
是我害了她啊!
分身這樣想到。
別人看來,入魔彷彿是什麼天大的錯事,入魔之人肯定生不如死。
但從分身與羋璇的接觸來看,恰恰是入魔才讓人迴歸本性,忘卻了煩惱之源,丟掉了人性中的醜陋和牽攀,變成絕對的自由。
再結合自己的遭遇,分身就有些羨慕,一時恨不得自己入魔了才好。
“你和那道君到底是什麼關係!!”
一個討厭的人來了。
分身真是“多愁善感”的時候,特別想一個人靜一靜,和羋璇單獨在一起,像是緬懷,又像是道別。
但這樣一點閒暇時間別人都不給,一個個就像催命鬼似的!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信不信!?”
煉紅裳聞言鳳目一寒,讓她相信太陽是方的不是圓的,也不會相信分身的這句“鬼話”,“他要困我到什麼時候!?”
“他準備讓你自生自滅,一點點揮發,一點點散盡,散到這個世界,成為這個世界的養分,為他統治之下的沃土施雨澆肥……”
“那我就先殺了你……”
“但我不同意啊,我就他說:別啊,人家堂堂一個化神,執通玄界之牛耳,徒子徒孫、門生故舊多如牛毛,這牛毛拔下來一根,都比我的腰還粗,你老人家高高在上自然不怕,可憐我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門下還有那麼多的人要養活,我逃不過人家的報復啊!”
煉紅裳臉上的厲色稍緩。
“最好大家都化干戈為玉帛,就當這事從未發生過。後來迴歸的出口不是出現了嗎?我正準備叫上你嘞,誰知道老羋又跳出來了,生怕我拋下他,怎麼說也不肯將名額讓給你……”
“你血口噴人,神主,萬萬不可信他……鼠輩,你想挑撥離間,這真是妄想!”
分身這才轉身,看著羋廣盛急飛而來的方向聳聳肩膀,“我一早就宣告過,船票只有一張,你們卻是兩人,怎麼辦呢!?”
“神主容稟,弟子萬萬不敢與神主爭什麼,就算他所言屬實,弟子也情願放棄。我與道君早就有言在先,期限一到,他自然會放我自由,這眼看也沒多少時日了,我想他總不能食言而肥吧?”
分身聽了,心中嘿嘿冷笑兩聲。
這就是你的天真了。
只要不是信仰中的承諾,只要不是神諭中的明示,只要不是白紙黑字……人家道君可沒有這麼“實誠”。
人家確實要“放”你自由,奈何我不能讓此事成真啊,道君早就知曉我的難處,所以才讓我來執行……瞧,道君多貼心?“吳銘,你應該知道,我棲霞派的神主可不是喪家之犬的青雀可比的,引來天地峰震怒,就算是此時的道君也不好承受吧?一直以來,我棲霞派就沒和道君認真過,現在又何必為了一次意氣之爭,結下不可化解的深仇!?”
分身聞言一笑,對羋廣盛說道:“老羋你連御獸門隕落的青雀都知道了,看來這些天你也沒有閒著啊。”
羋廣盛微微一笑,道:“神主已經將通玄界的大事說與我聽,同樣,我也將淪落地界的前因後果一一告知,包括羋璇這丫頭……”
分身看著羋廣盛的眼睛,從中讀出了一個關鍵的訊息。
那就是他最在意的那個秘密,羋廣盛並沒有洩露,還有,這眼神中威脅之意可是很明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