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爺、、、爺、、、”
生死一瞬,鸞鳳再不去顧慮失去血液的痛苦,而是開口再次呼喚龍尊。
“孩子,你說,你有什麼事情都告訴我,龍爺爺一定替你達成。”
龍尊說的堅決,為了護持妖界,這些小輩們付出了太多。
“可,可不可以,讓他、、、忘記我、、、”
仙魔妖三界術法神通種類極多,以仙界人族來說,有五行術法,御火、控水、掌金、令木、覆土;有聚靈之術,增力之術,喚神之術;也有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等仙界無上秘籍。
魔界有血魔大法,五厲激發,吞噬秘術等。妖族雖然注重體魄的修煉,但是天賦神通也不在少數,妖族萬靈,即便是最弱小的種族,都有維繫他們生存的必要種族天賦。像是天狗靈貓之追蹤之術,花狐的魅惑之法。大妖西王母的虎豹雙形,巴蛇的防禦無雙。甚至是帝江族化用他族神通。
在這諸多的術法神通之中,有關於體魄之力的,有關於靈力強弱的,也有自然之力。除此之外,影響人的神智的,戰鬥意識的,極為少見。魔界魂魔尊,妖界花狐等,少見的有此類術法。
妖界的歷史中,花狐的族上曾經有過強大的一脈,名曰九尾。雖然未曾達到至高的尊者境,但是一手魅惑之術,往往讓其他妖族不戰而敗。傳聞中,九尾更是有九條命,每死一次,不過是斷一尾,即便斬殺他一次,也不過是小小的傷勢。是以,九尾一時成為妖界的頂尖大族。
但很可惜,因為與仙界人族的紛爭,這妖界九尾也隨之銷聲匿跡,不復存矣。只有花狐靈狐白狐等幾個少數族群依舊生活在妖界。
在九尾一族的神通術法中,曾經有過一門極為高深的功法,便是讓任何生靈的記憶消除。只有當初的九尾族長掌握這種力量,不少強大的族群因此失去原本的記憶,成為九尾一族的看家護院。
這樣奇異的神通,讓九尾一族不僅與仙界人族開戰,即便是妖界也恐懼憂慮。試想一下,自己本來的生活修行人際關係都是已經註定的,但突然有一天被抹除了這些記憶,好似前半生都是別人的生活過程,那該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九尾一族沒落之後,這神通術法為當時的尊者所得,雖然以尊者境的實力可以施展,但是在是有違天理常識,因此被列為禁術。無論妖界的哪一位尊者,可以借去參考,研究,或許對修行有益。但絕對不可以對生靈使用。
這是傳承百萬年的鐵律。自九尾一族消失後,也的確沒有這種事情發生。也許,只有閻羅鬼蜮,才有這種消除生靈記憶的方法了。
面對鸞鳳的請求,龍尊實在無法拒絕。但龍尊也不能坐視鸞鳳真的死去。“好孩子,別說傻話。等李雪寧醒來,他就是風霆霧,風霆霧就是他。我為你們證婚,你們就此隱居,再不問三界事務。”
鸞鳳的全身血液幾乎被抽空,此可身軀軟綿綿無力,已經站不穩了。但是她的眼睛還是注視著龍尊,“龍爺爺,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知曉,已經行將朽木,回天乏術了。答應鳳兒這最後一個願望吧。從小到大,鳳兒沒求放過您什麼。”
迴光返照的鸞鳳,話語說得流利,卻是生命中最後的餘火燃燒。
“如果龍爺爺,實在為難,那、、、”
大戰在即,這些後生小輩們連生命都已獻出,自己違背一次祖訓,又有何妨。龍尊仰天,阻止淚水的滑落,不讓鸞鳳看到自己的軟弱。
“龍爺爺答應你,龍爺爺答應你啊、、、、、、”
即便貴為一界尊者,傲視三界,統御無數妖民,龍尊此刻也如萬箭穿心,心痛到窒息。只是還想著再勸慰一番。
“為什麼不讓他記住你?你為他付出這麼多。”
鸞鳳搖搖頭,“他心裡有了別人。我不願成為他的掛礙。而且,我想明白了,他志不在妖界,我跟他離開,只會讓霆霧受到非議。讓他,落個清淨吧。”
短暫的精神回覆,已經逐漸衰頹,鸞鳳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龍尊忍痛,施展九尾一族的神通術法,“終別苦轉,何必相逢。你我來生,不復相見。”
奇異的力量在龍尊的掌中湧現,“將這股力量親手自李雪寧眉心灌入,他就會失去一切關於你的記憶。”
龍尊扶著鸞鳳,緩緩來到李雪寧身前。金烏烈焰與鳳凰之血,正在塑造一個全新人族肉身,正是李雪寧的面貌,十七八歲的年紀,清秀,卻又堅毅。即便此刻還在昏迷中,仍有一股堅守之意,那是對親朋好友的無盡思念。
“真好看。”
鸞鳳掙扎著舉起手,將最後一滴鳳凰之血以及九尾之力灌入李雪寧眉心。“忘記我,去追尋你心中所愛。我的夫君,我的情郎,我的掛牽。”
最後一語落,龍鱗城城主,萬界信主事,青龍一族的媳婦,終歸走到生命盡頭。蒼白的容顏絕美,沒有任何血色。但眼瞼合上,這世間的一切,喜怒哀樂,愛恨怨尤,都化為煙塵飄散。
你我來生,不復相見。
李雪寧的傷勢嚴重,加上鳳凰之血的稀薄,自身陷入極其危險的境地,若非對親朋的執念,讓他堅持至此,換做他人早已身死道消了。
李雪寧想起師尊胡殿的教誨,不許自己走出崑玉崖,兩人鬥嘴不停,那是難得的溫馨。但最終一戰,自己親手將佩劍刺進胡殿的心口。
還有並肩作戰的吳雨新,修真群英會上,一對天元大陸所有年輕一輩的高手。更是打破遠古幽熒的封印。隨後戰曦皇滅人皇。那是不可忘卻的戰友。
心海身處,自然是那絕美的佳人沅瀟。初次見面的算計,冷然出手,隨後是再次相見的心神交鋒。但立場的轉換,一齊尋找離火,對抗規則意識。
這些都是李雪寧難以忘懷,並且為之努力的美好。
鳳凰之血足夠,涅槃之招自主執行。可是,沉睡中的李雪寧突然感覺心中空落落的,好似丟失了什麼。是什麼呢?師尊胡殿?戰友吳雨新?紅顏沅瀟?這些分明就在自己的記憶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