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落林還有很多修煉的疑問需要問這個便宜老爹的,但是發現這個老爹一副對他所言深信不疑的樣子,加之這個老爹好像連逝落都沒聽過,最後想想還是算了,估計問了也是白問,徒增煩惱。
此刻父子兩各有心思,各懷鬼胎,莫名的一陣沉默,忽然周身晃動,還不及反應,將他們環繞住的光暈一陣盪漾後,消散於空氣中。
遠處的黑老頭與胖大嬸似有察覺,調轉方向朝他們父子緩步而來。
“好了傳承已經結束,我所留下的能量皆已耗盡,是該說再見的時候了。”
落山似乎在對這個現象做出解釋,只是這個解釋的結果就是告知殘酷的現實,他即將消散,不復存在。
儘管落林早就想到這點,也有一定心理準備,但真到了這一刻,還是無法接受,就只是這樣見個面說兩句話就完了嗎?腦中控制不住的想起看過的一些畫面:
別人的孩子是如何向父母撒嬌的,別人孩子收到父母的禮物是如何開心的,別人孩子生氣父母是如何安慰的,別人孩子受委屈了父母是如何替他們撐腰的。
現在好了,自己被告知也有父母了,可是終究只是這樣而已,他還是沒有得到一個孩子因有的童年,內心無比失落,可是他知道不能去埋怨,他已經不是如最初那樣以為自己是被拋棄沒人要的,現在的他已經多少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少年老成的他又怎麼忍心去責怪對面這個已經死去滿臉無奈又不甘的老人。
是啊,是老人,雖然看樣貌說是中年卻感覺比中年人還要年輕,但是給人的感覺真的是遲暮老人啊,充滿滄桑,充滿愧疚,充滿著眷念。
落山此刻也正如落林所想,有太多不甘,有太多虧欠,也有太多眷念,但縱然如此,又如何能改變即將面臨的現實呢?已經沒有時間了,該交代的還是要抓緊交代了。
“對不起,孩子,本應看著你成長的,卻不得不說再見,你將來的路比為父所走的路要更艱辛,這也是我最愧疚的地方,暴老頭,也就你爺爺,當年雖然也是在我孩童時候就已逝去。
但是在傳承之後,他還有很大一部分靈力一直以靈體形態看著我成長,直到我成年。而我卻沒能做到,比起暴老頭我的確沒有做到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如果我有當初暴老頭的實力該多好,我···”
“老哥,你是當局者迷,不用在這妄自菲薄,在我看來你比那不靠譜的暴老頭要強多,他也不過堅持到你十六歲就撐不過去了,而你卻是硬生生的撐過了千年。
雖然傳承珠的確有儲存靈力和意念的功能,但是並不是永遠沒有消耗的,千年足以讓你當年留下的靈力十去六七了。你這寶貝兒子還能完整的接受傳承,實在是你意志堅定,若換做旁人,千年後早已消散更別說維持傳承了。”
黑老頭已經走近,聽了落山的話,忍不住反駁道。聽到黑老頭的話,落山有點心虛,因為整個傳承過程除了一開始他出了力外,後面似乎都是落石在掌控的,其實落山自己是沒多大消耗的,所以現在的落山在這說話得益於落石,才不至於傳承還未結束就因為靈力不濟導致功虧一簣,甚至自身也會來不及交代什麼就直接煙消雲散。
“你這黑狗又在胡吹什麼大氣。”
落山講出這句的時候有點惱羞成怒,不過雖然嘴上這麼回道,但是眉宇間卻是舒緩很多,顯然黑老頭的話對他受用良多。
“我去,你個硬山石,叫誰黑狗呢,都死了一千多年了,還一副現在才要死的樣子,我跟你說,小時候你不懂事,亂叫沒事,現在別再給我提那兩字,知道嗎?”
“嘭”的一聲巨響,黑老頭最後那個嗎的尾音還沒完全出來就被另外一聲巨響蓋過得無影無蹤。
“你又在這牛逼個什麼勁。”
只見黑老頭的頭上已經頂著一個大號平底鍋,鍋的把手正被一個胖胖的婦女穩穩拿在手中,剛才訓斥的話也是處於這位胖婦女之口。
落山嘴角歪了歪,略為這個多年兄弟默哀三秒,急忙說道:
“弟妹,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彪悍啊。”
“我說落山老哥,你就放心去吧,你這寶貝兒子,交給我們照顧,保準白白胖胖。”
落山因一不留神口不遮攔把心裡話也順溜著出去了,怎能用彪悍來形容一個女性呢,就算是也不能說出口,正在暗自後悔。又被胖大嬸一句白白胖胖給衝擊得有點暈眩,還白白胖胖,你當養豬呢。
本有點沉重的氣氛被黑老頭和胖大嬸這麼一攪和剛有點緩和時,異變突生,落山虛影開始扭曲,雙腳完全已經模糊到看不清,只剩下頭部和雙手以及部分上半身還算清晰。
落山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來真的是要走了。”
話音剛落,落山抬手向傳承珠虛空一握,傳承珠遂迅速飛到落山手中,後又定睛往傳承珠一瞪,傳承珠似有感應,微有波動,從裡面飄出一條項鍊,項鍊末端穿有一塊寶藍色之物。落山另一隻手握住這條項鍊將之揮向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