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萇抱著靳笙小心翼翼地避開人群,到一小巷子裡,好巧不巧,那巷子就是靳笙往日節日時藏身的巷子,巷子很黑,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人會注意到裡面竟有人。
靳笙頭埋在昀萇懷裡,止不住地抽噎著,她不能大哭出來,在昀萇面前更不可以。
但她真的很想大哭一場,釋放此時此刻難言的情緒。
她沒想到世上還有人竟不被眼前利益所迷惑,願兩族友好往來,還想著說服別人放下這本不該存在的利益,還說……還說……鮫人本該是我們的朋友……趕盡殺絕鮫人,跟殺人沒有區別。
這番勸說,讓她怎麼能不激動!
“好啦,想哭就哭嘛,別人不會發現的。”昀萇也是看出靳笙想哭的心,輕輕拍著她的背,寬慰著她。
“我不……”靳笙也是很倔,寧願憋著也不願意大哭出來。她怎麼能夠在昀萇面前哭,哪怕是因為感動,也不能在!
她只想讓他看到她堅強的一面。
“哎,行吧。”昀萇也是搞不懂靳笙怎麼就這麼倔,但他總不能鼓勵她哭吧,只好小心抱著她,輕撫著她的後背。
靳笙很快平復了心情,長呼了一口氣,垂眸看著手裡的糖人淺笑了一下。真的很暖心啊,這次上街跨年真的值了。
靳笙捨不得吃手裡的糖人,一直將它拿著,站在小巷裡,目光向外左右掃看了一下,瞧中了離巷子不遠處正在唱戲的臺子。
“走走走,我們去看錶演!”靳笙再次拉起昀萇的手腕向奔去,一出巷子,靳笙紅腫的雙眼明目可見,鼻頭也紅紅的,一看還有點楚楚可憐樣兒。
“你怎麼反差這麼大。”昀萇又是在不禁之間被拉起走的,他看不透靳笙,也永遠猜不到靳笙在想什麼。
跑在他前面的女子,從他第一眼看到她,對上她靈動卻又有著堅毅的雙眼時,他就已經陷進去了,他想不到竟會有女子同時展現出美與毅,柔中帶剛,剛中帶柔,氣場另人不敢輕易靠近。
從那以後,世間花草於他而言,再無她特別,再無她重要,一生浪蕩,卻在她面前停下,所謂一見鍾情,就是這樣吧。
他心屬她,可她或許心不在他,所以這份喜歡,這份愛,自己藏在心裡就好,
臺上,粉墨畫皮的兩位伶人正唱到高潮,兩人一說一應,看得臺下人好生精彩。
“你——可千萬——不要胡說,公子與我——何來情愛?”女角唱到,身子側向臺子的右上角。
“我——沒有胡說,只是——姑娘——不曾——發現。”男角碎步走到女角身後,做樣把手放在女角身上,女角趕緊撤身退到另一方。
“可——公子你——一生浪蕩——花草惹盡——我怎知——你是不是——真心話。”女角的模樣像是害了羞,明明心喜男角,卻因男角的浪蕩不羈,就算男角率先示愛,她也遲遲不敢確定真正的心意。
“姑娘——莫擔心,我心——只屬你一人,今日守歲——便讓我——與你——一同度過吧。”男角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