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不懂他們的意思,但是徐可可沒從他們眼裡,看到一絲焦慮或是著急。這兩人還都挺沉的住氣的。
宋林是廠子裡的技術員,向來以文化人自居。平常很受大家尊重。廠子裡的職工聽說他母親被虐待。底下的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就變成了指責,最後開始謾罵。
“你們別聽她的。”劉梅站出來打斷楊璐的話。
朗聲道,“我去過曾師傅家。她婆婆親口對我說的。他們家買煤都是曾師傅休息那天,自己去買的。就這樣她還嫌曾師傅一買買一天。耽誤時間呢。
再說,曾師傅在廠子裡的為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每天中午帶的飯,廠子裡的人誰不知道。從來都是家裡的剩菜,剩飯。這麼些年了,據我所知,曾師傅的工資從來都是一把交。一年四季,就那麼幾件衣服。連件新衣服都不捨得買。”
劉梅是廠子裡的車間主任,為人正派,在廠子裡很能服眾。所以她說的話,大夥還是信的。
尤其是以前跟原主一個車間的人,都知道她的為人,也都開始替她說話。
底下就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七嘴八舌的對著喊了起來。
林娟慌張的看著下面,張著嘴想辯解幾句,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時慌亂的看向楊璐,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旁邊的楊璐,則看了眼主臺。
徐可可看不出她看的是誰。因為坐著這幾位,沒有一位有打算開口乾預的意思。
但是能看出,她似乎有了底氣。她不慌不忙的任下面這些人說。等看下面嚷的差不多了,才又開口
“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曾錦的確給大家的印象,是個勤儉持家,任勞任怨的好同志。但是自從宋技術員走了,自從曾錦當上了倉庫負責人,她這人就變了。
她變成了什麼樣,咱們大家其實都看在眼裡。所以我一點不好奇,她在家裡的轉變。
她不光在家裡不孝敬老人。更是一到了倉庫,就作威作福。
將咱們貧下中農出身,吃了一輩子苦的廖師傅,從倉庫排擠了出去。
廖師傅在倉庫任勞任怨工作了這麼多年啊。她就為了能名正言順的讓他離開倉庫,她好在倉庫任意妄為。
她甚至慫恿廖師傅去醫院,檢查身體,還動用私人關係,想辦法將他留在醫院。她這種行為,是明目張膽的迫害我們的老同事。她太猖狂了!”
楊璐很懂得如何煽動情緒。隨著她聲調的不斷調高,她把下面的情緒再次的調動了起來。
下面突然變的一陣騷動。徐可可驚訝的發現,廖師傅分開人群走了出來。
他身後還跟著鄭姝,倆人朝著主臺就去了。
楊璐在臺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興奮的對廖師傅招呼到,“廖師傅您能來,太好了!您來!來給大家講講,曾瑾是怎麼迫害您的。他是不是把您故意騙到醫院去,就為了把您從倉庫裡擠走。”
廖師傅病了這麼長時間,瘦了很多。但是眼睛卻比以前有了神采。
他走上臺,恭恭敬敬的給臺上的幾位領導鞠了一躬。又衝下面鞠了一躬。
這才走到楊璐身邊,拿過話筒,
“上次站在這裡,是好多年前了。那會是開憶苦思甜會。天天讓我上來跟大夥說以前的事。說早年前家裡怎麼吃不上飯。
說起這話,快十五年了。
那會我一頓能吃三個饅頭,可是沒的吃。現在有的吃了,硬塞我也塞不進去一個了。日子真是快啊!
我這在醫院裡躺著,聽說倉庫裡面又進了好幾個年輕人。年輕人好啊,肯定比我們這些老傢伙能幹活,還聽話。
剛才說我在倉庫任勞任怨。我聽著自己也臊的慌。這些年在倉庫,除了喝酒、看著門兒,就剩睡覺了。說起來,還真沒幹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