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單一個吉澤信託就有了這麼多的違規事情。
那麼,更何況是這些管理更加不嚴格的地方金融公司。
不知道有多少表面上是合法的專案,被用作了違反監管規定的勾當!
銀行被利用了!!
被江裡子利用了!!
半澤想到關於江裡子的傳聞。
一個經營地下灰產的女強人。
轉移資產、非法買賣外匯、地下錢莊、高利轉貸……
想到此,半澤驚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這麼驚詫。”北原笑了笑,“看來半澤次長遇到的麻煩事,不少。”
“我憑什麼相信你。”半澤開口道。
“你不得不相信我。”北原把玩起了旁邊的望遠鏡,“如果你還想繼續銀行員生涯的話,那你唯一的選項,就是相信我。”
“所以說,擺在我面前的根本不是選擇題。”
“你當然有選擇的自由。要麼和我合作,要麼親眼目睹你自己的銀行員生涯終結。”
“你就是這樣理解‘自由’一詞的嗎。”
“如果不懂得世界的殘酷,當然就無法理解‘自由’。”
半澤覺得面前這位律師,明明看著非常年輕,但是卻展現著一種近乎沒有感情的冷酷。一個年輕人,總該有著對於這個世界的熾熱情感。然而,半澤從這位律師感受到的,卻是叢林法則中,那殘忍無情的利益計算。
“你所說的會剋制調查東京中央銀行的力度,是怎麼回事。”半澤追問道,“如果說你不代表金融廳,你憑什麼保證金融廳會按照你設想的方向走?”
“任何監管調查,最終需要的只是一個獻上祭臺的女巫。”北原開口道,“你覺得對於金融廳來查,最終查的是東京中央銀行,還是江裡子,有區別嗎。他們之所以先查你們,只不過是因為銀行查起來更加容易,更好有個交待而已。”
“所以問題就是,這個女巫到底是東京中央銀行,還是江裡子。這就有賴於半澤次長你的選擇了。”
“可是,我們的中野行長已經被你們帶走調查問話了。”半澤開口道,“你們金融廳的調查談話,一向臭名昭著,實際上就相當於漠視權利的變相軟禁。在你們這種畸形的執法下,我行的利益究竟能如何受到公平、公正的保障?”
“我建議你不要為你們的中野行長擔心,相反,你應該警惕他。”北原說道,“雖說我目前還不清楚這位中野行長會用什麼手段脫身,但是,他最終一定能逃脫金融廳的調查。”
“可我聽說他都在你們的問話筆錄裡承認‘空取空存’了。”
“他一定會有辦法。”
半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糾結中。
的確,按照北原律師所言,自己沒有多少選項了。
在已被停職的情況下,如果不和金融廳合作,那自己根本是沒有勝算。
但是,問題在於,和這位北原律師合作的話,他的許諾,又有多少能夠算數。
風險實在太大了。
半澤此時內心猶豫不覺起來。
“和我合作是最優解。”北原再次開口道,“你覺得你還有退路嗎。”
面前這位男律師的話語,就像是大堂的古老臺鍾。
每說一句,就像那鍾發出一個沉重的敲響。
每一聲敲響,都在提醒著半澤目前面對的危險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