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勒還有些神志不清,他身上的傷口都崩裂開來,那些突然炸開的疼痛遍佈在他身上,艾勒這才清楚的意識到了自已的處境。
他竟然活下來了……
艾勒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看不見周圍的景象,但光用精神力感知,他也大概知道了他掉落的地方。
這裡還是處於帝星的中心,艾勒往前走了幾百米,隱約聽到了前方傳來的熙攘聲。
前方有不斷走動的蟲群,艾勒不敢和其餘的蟲接觸,只能先躲到旁邊的巷子裡面。
四大軍團都在帝星中心處,這裡每天都會有大量巡邏的軍雌。再加上蟲帝去世,囚犯至今仍逃亡在外,這幾天帝星的守衛更加森嚴。
艾勒特意找了一個沒有監控攝像頭的巷子,第二軍的情報網遍佈蟲族的所有的機械,艾勒暫時先躲到了巷子裡面。
所幸他是雪族,看不到周圍的景象,也不知道這個破敗的巷子裡面是什麼樣子的。
他只是在裡面偶爾聽到幾只雄蟲咒罵嬉笑的聲音,又似乎有雌蟲半夜被鞭撻的悶哼聲傳來。
艾勒在雪族的時候,對這些事情都感到很平常。但現在他一隻蟲躲在陰暗處,再聽這些聲音卻品味出了不一樣的意味。
他的雌父是雌奴,他很熟悉這些聲音。
被鞭撻,被折磨,被拋棄,直至最終死亡。
艾勒曾經不理解為什麼他的雌父要逃跑,他的雌父雖然地位卑賤,但為雪族王誕下了艾勒這只高階雄蟲,他可以憑借艾勒擺脫自已的下等身份。
但他還是逃跑了。
“艾勒,雪族的雪落不到雌蟲的身上,但會落到你身上。你回去吧……”
艾勒回歸雪族那一天,他雌父自殺身亡。他寧願死,也不願意回到王室裡面。
艾勒這麼久才恍然知道了為什麼,他透過辛厄納和諾維爾,突然間就明白了他雌父的選擇。
王室太骯髒了。那裡面沒有親情,沒有感情,沒有憐憫,充斥在內的都是互相折磨與歇斯底裡。
雪族不該如此。
艾勒拖著沉重的身體站起身,他翻過好幾個垃圾箱,只找到一點麵包碎屑。
他不敢去大街上,只能找一些別的蟲不要的破布裹住自已的臉。
他在巷子裡不知躲了多久,直到身上的傷口都開始結痂,他才靠在小巷的拐角來偷一點外面的陽光。
謝清衍他們會回來找他,艾勒要先讓他們感知到自已的存在。
陽光照在他臉上,陣陣饑餓感沖上他的頭腦,艾勒捂緊自已的肚子,不自覺的蜷縮起自已的身體。
“叮鈴——”
一塊星幣落在了他面前。
艾勒被這道聲音驚得睜開了眼睛,雖然他眼前仍是大片黑暗,但艾勒卻透過精神力,感知到了面前這只蟲的存在。
“給你了。”那道聲音沒什麼聲調起伏,卻有著顯而易見的倨傲感。
艾勒跪坐在地上,他指尖顫了顫,才拾起了那塊星幣。他摩挲著星幣上的花紋,發現這塊星幣上的凹槽與他往常所觸碰的都不一樣。
“陛下,那塊星幣價值不菲,那是先帝特意收藏起來的……”
那些聲音逐漸遠去,艾勒握緊了手上的星幣,他隔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那隻蟲離開的方向。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