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裡拉一開始以為他們是某些變異的蟲族,後來看久了,發現那邊清一色全是黑發黑眸的某種生物。
偶爾也會有頭發花白的老年物種從旁邊走過,但格瑞裡拉大部分時間看到的,都是這種黑發黑眸的生物。
格瑞裡拉為此特意去調查了這種黑發黑眸的蟲,發現蟲族只有江淮景這一隻雄蟲長成這樣。
格瑞裡拉很是奇怪。
可惜這些場景從格瑞裡拉眼前劃過的時間很短,出現的頻率也不高,有時是一週出現一次,有時又是一個月。
而隨著格瑞裡拉年齡的增長,那些場景出現的頻率也快速增加。由之前的幾天一次,到一天三四次。
格瑞裡拉慢慢也覺察出了不同之處,他一開始以為這些只是幻覺,但隨著那些畫面頻率的逐漸增加,他隱約意識到了其中的聯系。
每一次畫面浮現時,格瑞裡拉心髒偏下的位置都在細微的疼痛——那是蟲母給他的隕石所在的地方。
格瑞裡拉慢慢摸索出了其中的規律,他學會利用精神力來窺探對面的場景,由此讓自已佔據主導地位。
但對面的生物明顯不知道這個規律。他的精神力忽高忽低,等級也不高,總是時不時和格瑞裡拉聯系一下,又因為精神力支撐不住而快速斷掉。
格瑞裡拉對對面那隻蠢蟲的生活絲毫不感興趣,他每天除了認真學習漢字,剩下的時間都在蟲族各地換身份遊玩。
但這並不意味著裴朔月會老老實實地不去幹擾格瑞裡拉的生活。
裴朔月不會掌控自已的精神力,總是會無意識的聯系一下格瑞裡拉,有時候是在洗澡,有時候又是在上學。
格瑞裡拉明顯感覺這樣很不公平,他也報複性地用精神力看回去。
裴朔月的生活和格瑞裡拉的完全不一樣。除了每天固定的上學時間,裴朔月會在私底下偷偷研究一些槍支和醫藥。
他的悟性很高,安裝機械手槍的動作沒有任何錯誤。
格瑞裡拉看著裴朔月的動作,突然升上了一點興趣。
裴朔月看起來很容易瞭解,他會因為不敢打針而畏畏縮縮,也會在考試考砸時心情低落不說話。
但他的內裡似乎又與表面完全不一樣。
格瑞裡拉會時不時看一眼裴朔月的動態,一邊做做記錄,一邊又覺得裴朔月的每一個舉動都出乎他的預料。
有點想和他說話。格瑞裡拉無聊地待在他的房間裡面,逐漸開始不滿足自已這樣單方面的活動。
蟲族冬天下第一場雪的時候,裴朔月那邊兒的季節也到了冬季。
裴朔月住在長明山上,他用凍得通紅的雙手在地上堆了一個雪人。那個胖墩墩的雪人身上裹著紅圍巾,裴朔月還給它戴上了黑墨鏡做裝飾。
格瑞裡拉看見那邊煙花散落的模樣,偶爾有人影從旁邊走過,裴朔月在雪人肚子上寫上了個“月”字。
格瑞裡拉看了半晌。
他在晚上去了雪族最冷的極北之地,用那裡的雪也堆出了一個小雪人。似乎是為了模仿裴朔月,他給雪人也裹上圍巾,戴上墨鏡。
他在地上寫出了一行蟲文。
“格瑞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