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瞳孔尖細碧綠,眼白處是顏色淺一些的青白。他坐在椅子上,將桌上的刀具擺放到了兩側。
“艾瑞爾,過來。”他從進門起視線就沒有看向過本王,聲音卻是寡淡地響了起來。
本王心裡不爽,他把頭偏過去,無聲表明了自己的拒絕。
尤安之後也沒有再說話。空蕩的房間裡只擺了一張鐵床,一張桌子,還有兩個破損老舊的木椅。在他們沉默的當下,周圍的空氣也隨之慢慢凝固起來。
本王一看到尤安就尤為的心思煩亂,他緊盯著自己手上的鐐銬,把頭低下去不說話。
尤安坐在老舊的木椅上,他眼底的陰霾慢慢堆積,將手裡的刀叉都攥得扭曲變形。
“吱呀”一聲聲響之後,尤安驀地從木椅上站了起來。他大步走向房間拐角的床鋪,周身的淩厲將四周的空氣都掀起冷風。
“艾瑞爾,我說話你聽不見?啊?”尤安拽住本王的衣領,他手背上青筋凸起,拖著他就往床下狠摔。
本王抓緊手裡的被子,他連蟲帶被子被尤安一把扔到地上,手腕腳腕上的鐐銬聲在房間裡刺耳又明顯。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尤安,森冷道:“尤安,別發瘋。”
尤安對他的威脅充耳不聞,他蹲在本王面前,語氣又平靜了下來,“王上,我沒有發瘋,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飯。我們以前經常這樣,不是嗎?”
本王完全不想和尤安這個腦殘一起吃飯,他眼底的情緒升騰又落下,最後自覺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腳上拖著鐐銬走不快,尤安便跟在他身後,隨著他步伐慢慢向前走。
“王上,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這些冰魚,你現在嘗嘗。”尤安坐在本王對面,他將碗裡的冰魚夾到了本王碗裡。
那些魚的內髒都沒有挖,尤安只是割開了它們的肚子,將腸子扯出來纏在魚身上。本王看著碗裡血淋淋的冰魚,拿著刀叉沒有動作。
他最討厭吃這種不幹淨的東西。即使是在遠古時期,本王也很講究地將這些東西處理幹淨,用火烤熟了吃。
尤安知道他的習慣,現在故意拿這些東西惡心他。
“吃不下去是嗎?”尤安刀叉劃過冰魚的表面,他意味不明道,“我看到王上,也惡心得吃不下去。”
本王深吸了一口氣,他本就不是脾氣好的蟲,聞言一把將桌上的東西全扔到了地上,“尤安,別對本王陰陽怪氣,你受不了老子,你就去死。”
尤安哈了一聲,他掃了眼地上翻滾開的冰魚血肉,朝本王揚了下下巴,“王上,我做錯什麼了嗎?”
本王冷笑,“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所以呢?你要殺了我嗎?”尤安摘下臉上的面具,他的面板經過萬年時間的侵蝕依舊白皙,只是左半張臉上滿是被燒傷留下的傷痕,那些面板緊堆在一起,露出猙獰的苦痛狀。
本王看到他的面容愣了幾秒,他金瞳微顫,滿腹的髒話突然堵在了咽喉。
尤安眼眸中的陰沉一閃而過,他走近本王,聲音中的殺意蔓延,“王上,你為什麼始終容不下我?”
“我做錯什麼了嗎?”尤安拽住本王的頭發,逼迫他仰頭看著他,“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沒錯,是我的錯。”本王頭皮刺痛,他仰面朝上,自嘲似地笑了一聲,“我就不該留下你。”
本王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眼眶的刺痛,格瑞裡拉的身體不是雪族,但本王還是不自覺地感到疼痛。
他為尤安而自願獻祭的一雙眼睛,提醒著他們一度互相珍視的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