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值得。
林越也沒有強迫他,倒計時已經進入了最後十秒,他和諾亞走出了實驗室的門,把再次飛撲過來的實驗蟲都扔了出去。
諾亞關上身後的鐵門,慢慢走向林越。
那是奇恩的身體,雖然消瘦了很多,但瑞斯也能認出他。
就像很多年前的夜晚,奇恩也會像現在這樣站在他面前,做好飯菜等他回來。
那是個平常的日子。
幾秒後,巨大的爆炸聲在地下響起。懾蟲的聲響驚起了遠處無數飛鳥,它們從樹林中飛起,又驚疑不定的徘徊在天際。
塞繆爾扶著牆壁一步一步的往關押室走,他身上的傷口正在緩慢癒合,但盡管如此,也在地面上留下了一行血跡。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來某些不為蟲知的情緒波動。
直到他感受到地下傳來的震顫,塞繆爾才如同驚醒般停住了腳步。
“林越……”他用手捂住自已的臉,緊緊抿起唇角。
早知道會這樣,他還不如讓林越早早的走。他總想著讓林越多留一天,再多留一天……事情才會不可控的發展成這樣。
林越這小子疼死了吧。
塞繆爾像是想笑,但他站在原地許久,直到監獄內部的震顫都慢慢停止,他也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前方有腳步聲傳來,塞繆爾動作一頓,迅速將眼底的波瀾藏起。
韋瑟上將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關押室的過道上,他看著滿身是傷的塞繆爾,不經意間皺了皺眉。
“塞繆爾,蟲帝要見你。”
塞繆爾指尖一顫,他站在這十幾米長的走廊上,周身都開始湧現冷意。
他低下頭,如同往常那般開口道:“是。”
韋瑟上將寡言少語,在回去的路上也沒有多和塞繆爾說話。
塞繆爾跟著他進了飛行器,他看向窗外一望無際的濃重夜色,眼神都有點失去光彩。
不過十幾二十分鐘,塞繆爾就到了蟲帝的王宮。
蟲帝早就在大殿等他了,他身上依舊穿著有些過長的王袍,金絲繡成的金瞳紋刻在他的衣領上,像是某種古老的圖騰。
塞繆爾身上的血跡已經幹涸凝固,他朝蟲帝單膝下跪道:“拜見蟲帝。”
蟲帝臉色平淡,他似乎對塞繆爾現在的情況毫不意外。
“塞繆爾,是誰把你傷成這樣?”蟲帝走到塞繆爾身旁,他單手就把塞繆爾扶了起來。
蟲帝溫熱的手握在塞繆爾的面板上,塞繆爾脖頸處的線條緊繃,他心中都浮現了殺意。
塞繆爾垂眸道:“陛下,我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不小心中了暗算。”
蟲帝沒有說話,他掃視了一眼塞繆爾身上的傷痕,又移開了目光。
“既然受傷了,這段時間就留在宮中靜養吧。”蟲帝說著,朝旁邊的侍衛點了下頭。
那個侍衛立刻拿著早就準備好的藥碗端到了塞繆爾面前。
“培因與你也很長時間沒見了,你們可以多聊聊。”蟲帝說著,把藥碗拿到了塞繆爾面前。
塞繆爾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他抬頭與蟲帝對視了幾秒,蟲帝金色的瞳孔一如既往的明亮。
他們僵持了幾秒,塞繆爾指尖微動,還是拿起藥碗一飲而盡。
“謝蟲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