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酒場中。
沈鳴手中提著壇酒,斜靠在座椅上,在他旁邊,本就矮小的程千、尚萬兩人,此時正點頭哈腰,小心得伺候著。
酒道人此時全身緊繃,渾身功力運轉,神色戒備地看著緩緩靠近場中的眾人。
“你們是什麼人?”
那數十上百位圍攏上來的玄衣人皆不作聲,沉默、戒備、十分謹慎地緩緩向沈鳴靠攏,帶著鬼面的他們此時就真的如同來自地獄的索命鬼怪。
他們不說話,為了保住自己性命的程千、尚萬兩人卻是毫不客氣。
現在他們的小命在沈鳴手中握著,那裡敢不竭盡全力討好。
程千擠了擠眉毛,得意道:“嘿嘿,別以為帶上面具,穿上馬甲,換了身行頭,我就不認得你們了。”
正如程千所說,他們是殺手,是那種收集資訊,仔細分析,最後策劃行動,一擊必殺的殺手。
他們殺人用的是腦子,靠的是資訊,對於江湖上那些有名有姓的人,他們每一個都仔細研究過的。
眼前這群玄衣鬼麵人別說只是換了身行頭,戴了副面具,便是再做上些偽裝,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麼難度。
畢竟論起易容偽裝,他們才是行家。
尚萬手指著一人,開口道:“呀!黃長老,走路背手你也好歹背右手在後面嘛,你右手那麼一個刀疤是生怕別人認不出你嗎?”
被尚萬指著的那人聞言步子一頓,視線飛快地掃視了一眼自己的手,剛想將自己的手揹負在後,可又覺得若是真如此做了,豈不是更加坐實了自己的身份。
一時間,不由覺得有些尷尬。
程千擠了擠尚萬,不甘落後地指著另外一名鬼麵人。
“鬱刀王,藏頭露尾可不像你的性格呀,話說回來,十年不見,刀王怎麼還是用的原來那把刀呢?”
鬱盞緊了緊自己手中的大刀,身子頓了頓後,也不說什麼,繼續往前走去。
尚萬不甘示弱地擠了回去,哈哈笑道:“哈哈,王家主真是稀客啊,不在家寵愛你那守寡的兒媳婦,怎麼有空來這兒?”
此言一出,場中明顯安靜了片刻,所有人的視線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都投入到了王頗身上些許。
王頗怒道:“胡說,老夫沒有!”
“略略略……”
尚萬做了個鬼臉,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感受到周圍投來的異樣眼光,王頗此時更是怒極。
程千拍了拍尚萬的肩膀,糾正道:“萬兒啊,你記錯了,不是兒媳婦,是孫媳婦!”
尚萬不滿道:“胡說,我怎麼可能會記錯,明明就是兒媳婦。”
程千糾正道:“真的是孫媳婦!”
“兒媳婦!”
“孫媳婦!”
“兒……”
兩人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在場中爭論起了這個問題。
“堅子!”
王頗實在是怒到了極點,他大喝一聲,運功提掌,場中自有一股宗師氣勢瀰漫開來。
“安敢辱我,死來!”
話音起時,他的身影已經如離弦之箭般飛速襲去。
話音落時,他已出現在爭論中的程千、尚萬兩人面前。
瞬息之間,便跨越數十上百丈的距離,如此輕功,倒也不負宗師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