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前塵
沈清漓呆坐在屋頂，雞鳴聲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連屋裡的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沈清漓飛快的向禦乾殿趕去。
好在當他回去的時候，葉無痕還沒有回來。
沈清漓靜靜地躺在床上，四周靜謐無聲，唯有他的思緒如脫韁之馬，在往昔與葉無痕相處的記憶中肆意馳騁。
“跟我走吧。你連狼群都敢搏鬥，有勇氣。我很欣賞你。做我的侍衛如何？”
那是他將他救起，對他說的的第一句話。
自那以後，葉無痕便被選入宮中，成為了他的暗衛。
平日裡，葉無痕總是如影隨形地跟在他身後，沉默寡言，卻又時刻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葉無痕總是守在他身邊，卻又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他從不逾矩，卻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記得有一次，他在朝堂上被群臣逼得幾乎喘不過氣，回到寢宮後，他獨自坐在案前，手中的筆幾乎被他捏斷。
葉無痕無聲地走進來，站在他身後，低聲道：“陛下，不必勉強自己。”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彷彿帶著某種力量，讓他緊繃的心絃稍稍放鬆。
葉無痕總是這樣，沉默寡言，卻用行動默默守護著他。
他會在他批閱奏摺到深夜時，悄悄為他添一盞燈；會在他心情低落時，默默陪在他的身邊。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與葉無痕之間的默契愈發深厚。
他們常常在月色下的宮殿長廊中漫步，雖不言語，卻彼此心照不宣。
他會將自己的心事、抱負毫無保留地說給葉無痕聽，而葉無痕總是靜靜地聆聽，偶爾給出幾句簡潔卻切中要害的建議。
慢慢的，葉無痕的話多了起來。對他，也越發的周到。
他會親自下廚給他做桃花羹，那是他第一次吃到一個男人親手做的食物。
他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葉無痕將桃花羹放在他桌上時，忸怩又有些手足無措的表情，他的嘴裡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陛下，這是屬下……剛熬的桃花羹，您嘗嘗。”
他從一堆奏摺中抬起了頭，看了看碗中的桃花羹，又抬頭看了看他，笑意更深：“你還會熬桃花羹？倒是讓朕很是意外。”
他拿起勺子，輕輕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眉眼頓時舒展開來。
“恩，果然清甜可口，沒想到無痕你還有這樣的手藝。”
葉無痕卻像是還有話要說的意思。
良久，當他將一整碗桃花羹都吃完的時候，葉無痕終於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他開口道：“陛下，屬下……有話想說。”
他放下勺子，抬頭看他，眼中帶著幾分疑惑：“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就直說。”
葉無痕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認真與忐忑：“陛下，屬下……屬下自知身份低微，不該有非分之想。可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屬下時時刻刻守在您的身邊，看著您為朝政操勞，為百姓憂心，屬下……屬下心中早已無法再將自己僅僅當做一個暗衛。”
他當時就愣住了。他看著葉無痕，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的神色：
“無痕，你……”
葉無痕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但是他還是察覺了他聲音中的的顫抖：
“陛下，屬下……心悅您。不是君臣之禮，也不是主僕之分，而是……作為一個男人，對心儀之人的傾慕。屬下知道自己此言大逆不道，還請陛下降罪。”
禦書房內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他當時就那樣怔怔地看著他，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他從未想過，那個總是沉默寡言、默默守護在他身邊的男人，竟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