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悔隔著紗布搭上了她的脈搏,突然臉色發白、神情震驚。
他瞪著眼看著阿鎮,似乎是面對著什麼大絕症,嚇得唐氏和婆子屏住呼吸,不敢說話了。
“大....大夫.....這沒事吧?我家夫人平時也沒有不良習慣,照理來說不應該有什麼大病才是啊。”
唐氏重重地點了點頭,“是啊,我每天都一早起來求神拜佛,用膳七分飽、少食多頓,飯後散步、早睡早起,身體除了今天頭疼發熱,其他都沒有什麼不適啊。”
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唐氏終於忍不住了,“你倒是說啊,我到底有什麼事啊。”
蘇梔月無奈道:“老段,你就說到底什麼事嘛,可別把人嚇壞了。”
“她......恐怕......”
段無悔深呼吸,一臉遺憾道:“她恐怕還能活個長命百歲。”
“你個小子,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嗎?想嚇死人是不是!”
唐氏鬆了一口氣,對段無悔一頓呵斥。
婆子問道:“大夫,那我們老夫人頭疼發熱是怎麼一回事?”
段無悔讓阿鎮研墨,開始寫藥方,他道:“最近老夫人許是吃了什麼上火的東西,體內急火旺盛,宣洩不出,所以發了表證。”
蘇梔月問道:“所以不是瘟病。”
“不是。”
段無悔的話,讓眾人鬆了一口氣。
這時,管家陳叔突然急道:“老夫人、少夫人,門口出大事了,夫人染疾的事情不知怎麼的就被傳了出去,現在民眾上來討伐了。”
“什麼?我又沒病,他們討伐我做什麼?”
蘇梔月安撫道:“娘別怕,我出去看看。”
她帶著阿珠出去大門,結果就看到一群人手裡拿著爛菜準備扔過來,瞧見是蘇梔月,便停了手,道:
“蘇神捕,你是為民之人,我們不為難你,但是你那婆母染了瘟病,無論如何也得交出來,不然我們就告上朝廷,顧府知法犯法,窩藏身染瘟病之人。”
“是啊,交出病婦!”
“交出病婦!”
群情洶湧,聲音洪猛,讓阿珠嚇得往蘇梔月身邊站了一戰,“少夫人,這怎麼辦?少爺恐怕一時半刻回不來了。”
“沒事。”
蘇梔月聲音沉靜,給了阿珠莫大的安慰。
她揚聲道:“諸位,是誰跟你們說我婆母染了瘟病的?這實屬無稽之談,今早她還給我說教了一通,生龍活虎,怎麼到了諸位嘴裡就是染了瘟病呢?”
在密集的人群中,有人說道:“你還不承認,訊息是你們顧府之中傳出來的,難道還能有假?”
“那你道說說,是誰傳的?若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恐怕就是我平時抓賊抓得太多,如今為了報復我顧家門楣,特意弄出來的事情,為的就是借諸位之手,毀了我們顧家。”
眾人面面相剋,顯然是被蘇梔月說動了。
她心裡很清楚,顧府中有內賊,此人極有可能就在唐氏的身邊。
唐氏剛剛開始有異,他就即刻出去通風報信,甚至帶著人將此時鬧大。
既然蘇梔月說中了幕後之人的心思,當然會有人圓回來,他道:“蘇鋪頭何須說這麼多混淆之言,是與不是,讓你婆母出來見一見眾人自然就分曉了,一味這樣洗脫藏著,定然有貓膩。”
“是啊,交出病婦!”
“好了。”蘇梔月道:“我婆母一個深閨婦人,你們說讓她出來就出嗎?不合禮法。”
“她是你婆母,你自然護著她!”
“護著她?”蘇梔月道:“大家不是都知道我婆母嚴格嗎?她出席很多宴會都不帶上我,還時常罰跪家法伺候,我這日子,過得可真是太慘了,我怎麼會護著她。”
“蘇梔月!”唐氏本來在後面偷聽,蘇梔月說完後她就炸了,即刻跑出來道:“你竟然在外人面前這樣說我?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