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嚥了咽口水,那張臉竟然五官清晰,口能閉合。
劉高接過宮女遞來的糕點,碾碎了塞入那口中,葉昭的手臂明顯粗了一圈。
待那張嘴不再張開之時,葉昭的疼痛也有所緩和。
此時御醫趕來替他仔細瞧著,隨即嘆了口氣,“皇上這奇症,暫時只能用這種方式緩解,臣也無能為力,為有搜尋民間土方,看能不能醫治。”
“廢物!”葉昭一腳踹在御醫的胸口,“朕怎麼養了你們這幫廢人?如若民間土方能醫治,朕還要你們做什麼?”
那御醫爬起來連連叩頭謝罪。
“皇上得的可是人面瘡?”單手撐著額頭,一臉怒意的葉昭抬眸看我。
冷漠如冰的嘴臉和他那兄弟真是如出一轍。
“怎麼,啟明王妃知道?”
“略知一二,不知皇上可敢讓民女來醫治?”與葉昭四目交織,我斬釘截鐵,不敢閃躲。而葉昭的眸子裡,更多的是狐疑。
我知道,他害怕我藉此機會謀害他。
所以,我必須給他一個認為我不會加害他的理由。
“只是民女有個不情之請,如若民女治好了皇上的病,能否饒王爺和民女一命?”
我在告訴他,我給他醫治,不過是為了活著。
葉昭沉默片刻,隨即甩給我一個慵懶而又凌厲的眼神,“那就要看王妃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我再次叩頭謝恩,說是醫治需要點時間準備。
出了蓮心閣,廊子外已是漫天大雪,宛如我出嫁的那天一般。不知此時的北冥,會是什麼樣的天氣。會不會也是大雪漫天,會不會有人想起我?風吹起了我的發,遮住了眼前的路。
葉昭意旨,把我和葉瑾收押在蓮心閣的偏殿,重兵把守。
當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葉瑾眸光微恍,卻依舊是那副刻板的面龐,“我不值得讓你以身犯險。”冷冽的言語阻止了任何人對他奢望的想象。
“我知道。”他的眼眸猛然抬起,帶著一絲驚詫。“所以,我只是在救我自己。”
葉瑾一愣,隨即釋然的輕笑一聲。
我撣了撣落在衣衫上的雪花,坐在椅子上,“我可不想這麼白白死了,你死了好歹綠珊能替你哭喪,我死了誰哭我?”從始至終我都是孤身一人,恐怕就是死了,也沒個人埋。
他繞到我身邊舉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遞到我的跟前,“現在高興還太早,你確定真的能治好皇上的奇症?”
“不能。”我搖著頭,把茶水一口灌進了肚子。“那奇症御醫都束手無策,我怎麼可能會治啊?”我承認,那個什麼人面瘡的名字,也是我臨時現編的。
葉瑾懵了,直勾勾的盯著我。
隨即他放下把玩在手裡的茶杯,心思凝重,“那你想沒想過接下來要怎麼辦?”
“怎麼辦?等你造反,救我出去啊!”
葉瑾眉頭一緊,嚴詞厲喝,“胡說!造反是重罪,可是要滿門抄斬的!當今聖上是我親兄長,我從來沒有動過這個念頭!”
我單手拖住下頜無奈的嘆了口氣,“你還知道滿門抄斬啊?那你剛才還執意頂撞他?王爺啊,君心難測啊,你就不怕他一個執念,不念及你們的手足之情,想要殺你滅口嗎?”
他沒再說話,若有所思。
一個常年帶兵打仗的王爺,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只是,他的性子倔強了點,還有可能,綠珊在他的心裡很重要。所以,那種話,即便是要殺頭,也必須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