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見楚的父母紅腫著雙眼,看見了她。
“傅警官?”雙親都是一愣。
在雙親的邀請下,傅彬終於走入了病房,她當下就看見了病床上的施見楚,注視良久。
“傅警官,你坐。”施父拿過一把椅子,放在傅彬身後。
傅彬只是漸漸走近施見楚,想要抬手,卻又握緊拳頭。
“傅警官,我們其實都很謝謝你在澎泉的時候救過施施,”施父走到傅彬身邊,擦了擦眼淚,“施施回到家的時候啊,老是提起你,家裡也擺放著你的照片,說你是她見過最勇敢的戰警,她說這份勇敢是你教會她的,於是她來到了華渝,用這種勇氣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她跟我們說,她想要找到你。”他身邊的施母卻一直望著病床上的施見楚,手帕都已經濕透了。
傅彬望著施見楚的父母,很是愧疚:“都怪我,沒有照顧好施施。”
“不,傅警官,施施做出了選擇,幫助戰警搗毀了那個天殺的村落,我們都感到驕傲。”施父幹笑道。
“驕傲?”施母站起身來,望著傅彬,滿是血絲的眼睛裡滿是斥責與憤怒,“為了你們戰警口中的正義而犧牲自己,這就叫做驕傲?”
“你這是……”施父連忙拉住施母,勸道,“你這是幹嘛,人傅警官來看望施施呢。”
“你別攔著我!”施母走到傅彬面前,咬牙道,“傅警官,施施是我的唯一的女兒,現在她就躺在我面前,動不了,也說不了話,她才23歲啊!後面明明還有那麼多好日子等著她,但她偏偏來到了華渝。你們華渝戰警的名頭我也知道,但她沒有那樣的本事,她連男朋友都沒交往過,可她就這樣葬送了自己一生!因為你!”
傅彬張口欲語,但她說不出任何話,一個母親的責怪與痛心疾首她當然能理解,施母的話就像針尖一般,每一言都刺在了她的心上。
“你為什麼不阻止她?!”施母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開始揪住傅彬的衣領,顫顫巍巍道,“我只有這一個女兒,我只有這一個女兒啊,她變成這樣,我該怎麼辦?你懂不懂?!”
傅彬任由她對自己大聲斥責,懊悔地垂下了頭。
“好了好了,”施父在旁邊趕緊將施母的手抓回去,“傅警官肯定也明白,但是這一切不是傅警官的錯。”
“為什麼不是她的錯?她讓我女兒變成了這樣,你現在還幫著她說話?”施母開始指責施父。
很快,施父接到了一個電話,不得不拉著施母先走。
傅彬承諾自己今晚會好好照顧施見楚,但遭到了施母更為嚴厲的指責。
當雙親含淚走後,傅彬坐在施見楚床邊,替她將兩側的頭發順了順。
“之前都是你在這裡照顧我,現在換做我來守護你了。”傅彬握住她的手,看著雙眼緊閉的施見楚,腦海中閃過天眾交給她一個儀器的場景。
“施施,我想起來了。”傅彬記得儀器開啟時,自己的頭如同遭受電擊,痛不欲生,但也就是在那樣的疼痛下,她忽然回憶起在澎泉執行任務的點點滴滴。
她笑道:“我想起來了。”聲音沙啞極了。
“那所學校,那個器材室,那幾個想要對你動手的混蛋,我終於想起來了。”
“可在金村的時候是我沒用,我保護不了你……”
“現在我會試著讓你醒過來,只要你醒過來,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傅彬緊握著施見楚的手,凝望著施見楚,眼睛紅紅的,她此刻所作出的承諾,那樣堅定的語氣,就像是在風雨即將到來之時準備好翻滾的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