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麼打算?下午再去嗎?”
塗南擰緊水龍頭,折身到旁側蓋水壺,皮靴上沾了水漬,她緩口氣說:“我下午再去試試。”
國際聯合會建立的戰地醫院專供救助戰亂受困的百姓,塗南到的時候是下午兩點。
在進入醫院前,塗南再一次拿出手機檢視訊號,訊號格從小白點徹底變成了x號,無形中她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太陽直射著額頭,她脖子上帶了一圈密汗在光下閃爍,前腳剛跨進大廳,後方傳來催促聲音。
“讓一讓,趕緊讓開!”
塔和裡本國的語言,塗南聽不懂,往回睨時,急救推車伴隨著軲轆的聲音越來越近,車上的患者著的是迷彩,鮮血滲透衣裳,醫生摁著胸口搶救。
塗南拿起相機拍了下來,然後緊跟其後,到了一樓搶救室門口,這一天是她第一次見到姜沉緋。
當時姜沉緋從裡面出來,像是剛結束了一場手術,塗南是透過口罩上的那雙眼眸認出她是京華人。
漆黑的瞳孔雖然不帶溫度,但也沒有一絲的疲態。
塗南聽到護士稱呼,而後看到胸前的牌子記住了名字,記住了姜沉緋的名字。
對姜沉緋的第一印象,怎麼說呢,這人像是從極地出來,帶著無法滲透的冰涼。
“姜醫生,您好,我是京華視野新聞組織的戰地攝影師,我想拍攝這場手術......”塗南加快了語速。
在緊張地氛圍中她的出現顯得格格不入,但這是她僅有的機會。
姜沉緋淡淡地看她一眼打斷:“麻煩讓一下。”
這一句話算是拒絕了塗南,塗南往裡看,在大門還未閉上時,一注鮮血噴發噴了護士一臉。
“不好意思。”塗南往旁側站,這場面多少還是會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姜沉緋沒有回應,像是聽到了,又像是沒聽到,折身進了手術室。
這一趟不算是吃虧,她知道了姜沉緋是國人,能溝通,塗南做這一行也不講究要不要臉皮之類的。
她是在大學畢業後做了特訓學習戰地攝影,兩年完成了課程後被京華視野新聞看重成了工作者。
戰地攝影師會有很多不同的爭議,她固執想拍,也並不只是為了工作。
戰地醫院面積不大,內裡外都擠滿了人,連過道都設了簡易的病床,細細碎碎的說話聲和醫生的大嗓門夾雜在一起。
塗南邊走邊拍,在塔和裡除了外援隊鮮少見到國人,醫生外派到戰地醫院的更是不多。
她見到走廊靠廁所的病床邊,小孩將一個蘋果擦了又擦,然後才遞給病床上婦人。
塗南對準快門摁下後,折身避開患者,靠著牆站檢視剛剛的照片,左膝慢慢彎塗保持著最舒服的姿勢。
視線定格在畫面上,她很滿意這張照片,再次抬首順著那個方向看去時,婦人手裡的蘋果被咬了一小口。
塗南沒多看,算時間手術該結束了,她背離牆往樓下去,樓梯口上下來往的人很多,有小孩兒也蹲在這兒。
她低頭靠著扶手邊走,忽而間,身後傳來一陣哄鬧,塗南沒回頭感覺到一股氣流似乎在靠近,她反應極快往旁邊一躲。
一道黑影從她身旁掠過,那人戴著頭巾往樓下沖去,緊接著便是婦人的哭鬧聲,嘰嘰喳喳地她聽不清。
旁側的黃發男人指著前方用英文大喊:“站住!抓住那個小偷!”
塗南眉心壓出一點皺褶,附身朝樓梯口看。
她摘下脖子上的相機交給旁邊的男人:“幫我保管一下,交給我。”
整個過程不到五秒,她從扶手翻下去,往前追去,黑衣男子此刻正到大廳,因人多而阻擋了速度。
塗南把住他的肩膀,人因慣性往後傾,在男子反應過來回擊時她翻身反腳踹在了對方胸口。
男子踉踉蹌蹌後退三步,腳一頓找到了平衡點,迅速反應過來,拳頭朝著塗南揮去,塗南身子一側躲開了攻擊,想爭奪男子手裡的揹包,不料右手卻將對方的頭巾扯了下來。
一道銀光忽而乍現,塗南沒看清對方是從哪裡掏出來的匕首,大廳內的人往四周避開給她騰位。
光束從她眼眸前劃過,好似只差一厘米匕首尖便會刺入她的眼球,長靴紮著褲腳給了她便利,同時她也要顧及到對方的匕首。
找準時機那一刻塗南手肘頂住男子胸膛,捏著對方手腕,將胳膊往後帶,腳使力讓人跪倒在地上。
她的膝蓋也順勢落在了對方的肩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