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絕頓了頓,眸裡的笑意瞬間彌散不見,他收斂起自己的打趣,向谷迢投來極具深意的一瞥,卻什麼也沒有說。
他們沉默一會,最終谷迢忍不住再次打了一個哈欠,揉去眼角的生理淚水,抵擋著睏意,如投降般率先放棄僵持:
“唔……既然如此,我還有一個問題。”
他說著,重新睜開的瞳孔收縮壓緊,凝成實質的視線落在聞聲看來的梁絕身上:
“貓還跟你交易了什麼情報?”
梁絕神情平靜,與他對視一會,坦然道:
“沒有了,我所知道的內容並沒有對你們撒謊——貓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離開這個副本遊戲,哪怕代價是死亡。並且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它也會給我們在關鍵時刻提供一些幫助或提示。”
說完他眨了眨眼。
“而我與它進行交易的目的,也僅僅是希望你、以及這兒的玩家們能夠平安離開。”
谷迢暫且相信了這一番話,並沒有再追問下去。
“嗯,對了,之前借你的東西現在還給你。”梁絕掏出兩件熟悉的物件,是疊好的鬥篷和放置其上的尖頂帽,“這是很方便的道具,起碼在我回來的路上沒有被老鼠騷擾——幫大忙了。”
“沒事。”
谷迢低頭,讓梁絕將帽子給他戴上,接過鬥篷後往身上一披,寬大的布料垂擺而下,像一片被遺棄的暗夜。
抬起帽簷看見退後幾步的梁絕站在陰影裡注視著他,一對視就彎起眉眼:
“你要走了。”
他的語氣將疑問句變成了陳述句。
“嗯。”谷迢整理著衣襟,漫不經心回答,“很困……跟我一起嗎?”
“我還不想這麼快就挑戰青石哥脆弱的神經,所以這次就算了吧。”
梁絕說完之後,看見谷迢的唇角勾了勾,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正當他想仔細確認的時候,就見谷迢嘴角一放,端著與平日無異的懶倦掃來一眼:
“如果不出意外,現在只剩下最後三個女巫:老鼠、貓、我。如果通關條件是解除瘟疫、消滅女巫的話,身為‘女巫’之一的我該以什麼方式退場?”
“這個你不用擔心,很快就能解決了。”
梁絕隨口說著,沒有注意到谷迢微變的神情,反而一本正經開始思索。
“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老鼠女巫才對……今晚不出意外的話還會出現鼠群,讓騎士們清理起來很麻煩。不過就這麼一直僵持著也不是辦法,如果它有白天的形態,所有正常的npc都已經被貓操控的女巫殺害了,那麼,它是混在了鳥嘴醫生照顧的病人裡嗎?”
谷迢看了他一會,轉身朝著被陽光照亮的街道:“我會直接去問問貓,如果她願意告訴我的話。”
“我們現在已經是一條戰線的同伴,她沒有再隱瞞的理由。”梁絕說完之後,對他很自然的笑了笑,“那麼,如果問出那位老鼠女巫的真身並非在教堂裡,或許可以拜託你幫忙解決?”
“嗯。”
谷迢略微一頷首,沒有拒絕。
但他不著聲色瞥了梁絕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這種無言一直延續到谷迢進入女巫小屋。
貓再次被人從夢中揪醒,可悲地發現自己居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對待,它垂下四肢,有氣無力地搖了搖尾巴:
“……你有什麼事喵?”
谷迢知道如果問起梁絕,貓什麼也不會說。
他忍住想打哈欠的慾望,索性問關於副本的事:“老鼠女巫的真身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