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稱暴富的積分和道具都擋不住所有玩家們的滿臉愕然。
餘淳的臉色像生吞了□□般難看:“……”
“不是?什麼??”張怡然驚叫一聲,“你他媽說誰是a級玩家???”
“谷迢??他不是新人嗎?”……
沒等眾人將各懷心緒的視線投向對此尚不知情的谷迢身上時,梁絕漫不經心抬手,將人往自己的懷裡一摟,以庇護的姿態格擋開那些或驚疑或探究的目光,沒有說話,仍維持著溫和有禮的笑,卻盡不到眼底。
“瞧你這護短的樣……”馬楓撇嘴嘟囔著,“跟我們要跟你搶似的。”
【……倒計時結束,正式脫離副本。】
梁絕在離開的最後一秒垂下頭,看著自己懷裡的谷迢逐漸化為白光,如逆行的流星沖散大氣最終破碎支離,潰散成抓不住的柔光。
當他下意識想去伸手挽留些什麼,卻在天翻地覆之間看到熟悉的環境,才意識到已經回歸了自己的休息屋裡。
梁絕沉默一會,忽然察覺到還有什麼東西在手上掛著,低頭一看,是那副斷裂的眼罩,也如它的主人一樣,布滿煙燻火燎的痕跡。
“果然還是幹幹淨淨最可愛,是吧?”
男人輕柔的笑音晃過指尖的眼罩,也晃過明亮的客廳,空氣中彌漫著咖啡香,拉扯成一陣空濛悠長的黑暗,被繫於另一端的人深陷在柔軟的沙發床裡,抱枕滑落幾個跌在身上,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
就在谷迢重新醒來的瞬間,身體繃緊如拉緊的弦,淩亂的發絲下那雙金眸裡滿是驚惶,他撐起身子,環顧寂靜的休息屋。
離開副本之後,在裡面受的傷都得到了堪稱極速的恢複,但他總是覺得自己還身處於那場焚盡所有的大火之中,他抓不住那隻伸來的手,而那雙笑眼裡盈滿了死生不複再見的訣別。
“梁絕……?”
他試探性輕念起對方的名字,卻只能得到臆想中不知真假的回應。
【玩家谷迢,請務必在七天之內選擇新副本進入,如消極遊戲,副本的難度選擇將由系統強制執行!!!】
【——剩餘時間:5天:16小時:42分。】
近乎迫不及待彈出的訊息被谷迢無視了個徹底,只見他站起身,將已經報廢的風衣丟進垃圾桶,脫下背心往浴室走去,還不忘重重一摔門,將追來的面板提醒關在外面。
系統:……
洗過澡之後,谷迢腰間繫著浴巾,頭發半幹,從駐著的面板面前目不斜視經過,挑出一身新的衣服套上,同時重新挑了一副眼罩。
旁邊的系統見狀,默默調亮了面板亮度,在亮度尚好的休息屋裡,就彷彿一個兩千瓦的電燈泡,很難不引人矚目。
而唯一該有反應的人連眼神都沒有往這邊瞥一眼,將眼罩戴好之後轉身,點了開放區。
【是否進入a級玩家開放區?】
【是。】
休息屋裡此刻空無一人。
被無視了一路的系統靜默一會,忍聲吞氣重新調低了亮度。
此刻大概正值飯點,谷迢一進入開放區,就嗅到了空氣裡彌漫著的各種飯菜瓜果混摻在一起的香氣。
而開放區的天幕則停在黃昏,浮雲代替了倦鳥從燦爛的晚霞中掠過,半輪虛假的夕陽倒在西邊的遠天。
谷迢循著記憶來到上一次吃過的餐館,忽然心有所感般一扭頭。
飯館外面的露天座位上,有人坐在那裡,剛夾起一筷子蓋澆面正要放進口中,抬頭看見他時動作忽然一頓。
喝了一半的冰咖啡就放在手邊,杯壁上掛著凝結的水珠。挨在杯子旁邊的,還有一盤飄著熱氣的紅豆香芋派。
在與梁絕對上視線的那一霎,谷迢的視線忽然變得更加柔和。
“嗨。”梁絕放下還沒入口的面條,背對著散漫的夕暉,光線浸潤整潔的衣角,笑著招招手。
點了跟上次一樣的海鮮炒飯,谷迢穿過那些露天座位,拉開梁絕對面的椅子坐下來,看到他將紅豆香芋派往自己這邊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