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谷迢說,“我只是確定一些別的事情。”
其他玩家也紛紛圍了上來,看馬楓調出影片錄影,播放起來。
“我們採訪的第一個人是住在附近小區的家庭主婦。”馬楓點了點螢幕中面相富態的婦女,“我們問了她的家庭情況,又問了工資情況,都很配合。”
“……但是之後我們一問起所就讀過的學校時,她的臉色就變了。”
“她說高中發生的事情她都不是很清楚,一切與她無關。”馬楓聳了聳肩。
“我們採訪的第二個人是餐飲店老闆,他的回答跟主婦差不多,不過看起來更自然一些。”
“他說沒什麼,主要是當年大家都喜歡開玩笑,沒想到會造成這種後果。”
馬楓說,“我們剛想問當年發生過什麼,他就推說店裡很忙,把我們逐出去了。”
“他們在心虛。”張豪推了推黑框眼鏡,“還有害怕,擔心告訴我們之後會被人報複。”
“無所謂,之後我們又問了第三個人。”馬楓擺了擺手重新扯回話題,“第三個人找了比較久,他是新聞報紙上那個企業家。”
“得知我們真正來意之後,那位人模人樣的成功人士跟我們打馬虎眼呢。”
馬楓譏諷一句,眼神收斂了些許漫不經心。
“他的話也是在推辭——那些事情跟他無關,做出那些事的不是他,他一直在認真學習,什麼都不知道,跟他沒有任何關系。我們找錯人了。”
“我覺得這很正常,畢竟當時死了十九個人呢。”張怡然插嘴道,“要是我,我也會被嚇到啊。”
其他人也開始討論起來。
只有谷迢沉默,平靜的金眸裡映出螢幕中那張驚慌失措的臉。
二十五年,能改變太多東西了。
日光西沉只剩餘暉。
但僅是這一片餘暉也足以渲染天空的顏色,深藍與橙黃融彙,大氣層處折射的塵埃飛舞。
曹安然趴在操場看臺欄杆處,看著下面劉凱別跟陸燕散步的身影。
“原來你在這裡。”
少年朝氣蓬勃的招呼聲從身後響起,她一轉頭,就對上劉志曉熱情的笑臉。
“這裡的風景很好嗎?”劉志曉趴在曹安然旁邊,對看過來的劉凱別揮了揮手。
曹安然看著他那張光下閃耀的側臉,覺得雖然是第一次遇見,但這個少年真的太過熟悉。
簡直就像以往班級裡最活躍調皮的那個同學,彷彿唯恐天下不亂卻有著意料之外的可靠。
在課堂上活躍沉悶的氛圍,也偶爾會出糗被訓;會跟老師勾肩搭背,跟同學嘻嘻哈哈。
遇到熱血的事會放肆大喊,遇到不公平的事也會據理力爭。
他就像一段青春裡的代表,代表著獨屬於盛夏的烈日蟬鳴。
於是在畢業多年之後,他會成為班級同學回憶起青春時最深刻的一個句點。
“梁哥說,我們要一直在這個遊戲裡,直到有資格觸發某個特定的副本,才有機會離開這裡。”
劉志曉扭頭問她,“你想在這裡嗎?”
曹安然攥著手指搖搖頭,又低聲說:“我不想在這裡,我巴不得早點回家。”
“我也不想在這裡,我還想早點回家,因為還剩半塊生日蛋糕沒有吃完。”劉志曉撐著腦袋,又伸著指尖戳了她幾下問,“你也是剛剛結束高考嗎?有沒有想好要報什麼專業?”
在這場貌似無限期的遊戲裡,聊起現實中的未來好像太過可笑。
他們才剛剛開始,卻想象起了結局。